两人漫步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实际上这条路并不算太长,所以每次不说话气氛也不算太沉闷,只是今天沈孟桥像是突然有了些危机感,道:“去那边买点东西。”
他指了指对面的小面包店,之前二人去过的那家,最近好像又在做活动。
阮湖没说什么,跟着他往那边走了,街道上人三三两两稀稀拉拉,雨景中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孟桥依旧在提心吊胆,但一边提心吊胆,一边还是习惯性凑到阮湖旁边来,连出差两天他时不时都要拿手机看看壁纸,看看阮湖皱皱的鼻子和笑眯眯的眼睛,就感觉心底泛起柠檬奶油似的酸甜味来。
等待其实很漫长,且令人心焦,就像软刀子割肉,想要停止等待的唯一出路就是主动出击,可沈孟桥等待了那么久,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赌不起。阮湖这个人,对谁都很好,这是优点,但对他来说在某些时刻就是缺点了——
他不知道阮湖对他的好是否独特,是否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享有。
说到底自己也是占了上司身份的便宜,像小老鼠似的一点一点钻进阮湖的个人空间:阮湖从来不拒绝他、阮湖很关心他……但这能说明阮湖也对他有好感吗?沈孟桥不敢确定。
按照阮湖的性格,没说破前仗着朋友身份还能任性地为所欲为;如果说破却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阮湖从不会给不可能的人希望,会像他对任何一个追求者那样,直接拉开距离。
沈孟桥想着到时候自己哭唧唧地被阮湖拒之千里之外的情景,顿时脑子嗡嗡的响。
他兀自想七想八想东想西,伞越来越倾斜,雨水打湿了衣物,氤氲开来,整个右肩都快要暴露在雨幕中,却丝毫没有察觉。
倏地,伞柄被扶正了,用一种温柔却坚定的力度,以及同样温和的口吻,阮湖问:
“这么大人了,还天天在游戏里大哭大闹的。是不是?”
沈孟桥:“!!!”
完蛋了——
他缓慢僵直地转过头去,阮湖微微昂着脑袋看他,那双温柔的棕色瞳孔印入他的眼中,带着微笑,却忽略不了这股风雨欲来的隐晦感:
“一个月至少五次,发布不让我和全桐说话的任务。是不是?”
沈孟桥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阮湖温和地笑了笑:“每天让我六点半签到,然后一下就把勇气值扣掉一半,是不是?”
沈孟桥咽了咽口水,硬邦邦道:“……是。”
“互动模式里和我撒娇,动不动就生气,是不是?”
“……是。”
“故意不穿衣服到处跑,洗澡不关门,是不是?”
“是。”
“每天让我选衣服,我说你衣服丑就三天不理我,是不是?”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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