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一个星期后,成绩出来了,毫不意外,肖辞又是年级第一。
他陆续受到了同学们打来的贺喜电话。
“啊啊啊啊啊,肖老师,我数学比第三次月考涨了整整四十分,我爸说要奖励我,带我去上海迪士尼玩。”王柔柔说。
“小磁磁,你猜我期末考试考的班里多少名?嘿嘿,猜不到吧猜不到吧~第十九名!从今往后,请叫我全班前二十!”贱兮兮的声音,三句话两句在笑,一听就是苏哲。
“肖辞,真有你的,”这回是姜猛打来的,“期末考试前一周,你给我们押的题好几道都押中了。我平时最大的问题是做不完试卷。这次不光做完了,还检查了十几分钟。”
末了又补充一句,“以前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哪,尽管吩咐,天塌下来我替你扛着。”
肖辞:“……”
所有人都打过电话了,唯独他最关心的那个人,从头到尾,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他每天都会去检查的未接来电框一直空空荡荡。
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转眼间到了小年,广州的花市办得轰轰烈烈,百花齐放,人流如织。再冷的天气都挡不住人们春节团圆的热情。整座花城张灯结彩,各大餐厅从年三十一直被预定到了正月十五。肖辞为餐厅老板所奴役,工资一点儿没涨,每天都要干到半夜一两点。最后下班的时候,一双手都被冷水泡得不成样子了。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过往的十五年里他一直在过这样的生活,早已习惯。甚至于身体上的极度劳累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只要累到一定程度,他就能够在那个越来越逼近的大年夜之前多睡上一天安稳觉。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再怎么想拖下去腊月也要到头了。年三十,肖辞干完中午的班,老板给他塞了两百块钱:“靓仔,拿钱回家去吧,新年快乐。”
肖辞一愣,说,“老板,今天晚上餐厅不是还要营业吗?”
老板道:“今晚是人最多的时候,肯定是要营业的。可是今晚上面查得也严,你才十五,我雇你完全属于雇佣童工。你懂我意思吧?我多给你开一百块钱,你赶紧回家过年去吧。过了年再说,要是我这不缺人的话,你就还来,好吧。”
“……”肖辞望着餐厅里热闹哄哄的景象,一句话也说不出。脱下沾满油渍的白围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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