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冲完澡之后把随身穿的衣服洗了,从衣柜里拿了两个衣架晾在了阳台,此时虽然已经不是炎热的夏季,但温度还是不低,这么晾着一晚上明天应该可以穿。
洗完澡的肖恪没准备再回去客厅,他和江与别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也能看的出来江与别很累了,自己今天晚上出现打扰到底也耽误了他的休息,肖恪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肖恪不去找江与别,江与别却来找他,在肖恪准备找个废弃的毛巾擦一下房间灰尘的时候,客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洗好了吗?洗好就出来。”
——
肖恪回到客厅的时候江与别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矮桌上的医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被他拿起又放下,听到肖恪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了过来:
“我看了一下,没过期,你身上哪里有伤,自己涂涂。”
“不用。”肖恪说:“我习惯了。”
“想留着啊?”江与别靠在沙发椅背上笑看着他:“觉得这是男人的象征?英雄的勋章?”
肖恪看着江与别,没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不爽,江与别完全没在意他的不爽,轻笑一声:
“可我不觉得这是勋章,在我看来用拳头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是混混行径。”
江与别的话像是刺激到了肖恪,他向前一步盯着江与别:“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但宋毅把你当半个儿子,几分钟之前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关心一下你的伤势,你要是觉得他的关心也无所谓的话,你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江与别说完便起了身,迈步走向主卧,留下肖恪一个人在客厅里站着,像是突然被卸了全身的戾气一样,看着茶几上的医药箱发呆。
片刻后,肖恪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一步步的走到沙发处坐下,查看了一下医药箱里的药品后开始为自己身上的伤口上涂抹。
对肖恪来说,这些伤真的无所谓,从小到大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最严重的那次他在地里和叔叔们打了起来,当时年纪小还不像现在这样能打,脚踝骨都露出来了,可最后也没谁来带他去医院,他就那么流着血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最后爷爷见了,用白酒给他消了毒,撕了一个白色的床单为他包上了。
现在肖恪的脚踝上都还留有一条疤痕。
或许是那次真的太疼了,以至于后来什么伤他都不觉得疼了。
他也从来没觉得这是勋章,是英雄的象征,对肖恪来说,这是耻辱,是无能和弱小的表现,如果他足够强大,这些伤就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些疼痛伤不了他,但是今天宋毅在派出所对着民警鞠躬道歉的模样却刺痛了肖恪,他第一次羞于面对一个人,第一次觉得辜负一个人的期待是一种罪恶。
肖恪一边上药一边沉浸在今晚的事情中,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的拍照声,他闻声抬头看过去,发现江与别正拿着手机对他拍照,他不悦的蹙眉: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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