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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月坐上车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还穿着丝绸晨袍,头发也胡乱地披散着,这三个小时他的感官似乎都被抽离了身体,浑浑噩噩地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到底怎么样?”
“您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站在病房门口,沈凉月深深吸了口气,消毒水的味道灌入鼻腔,到了这儿,他反而有些不敢进去。他想起在前线与贺明风告别时,ala留恋又克制的眼神,在众人面前,他刻意地避开了他的眼睛,以疏离客套的微笑回应他的不舍,沈凉月当时又怎么能想到,那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扑上去紧紧抱住贺明风,告诉他:“我是爱你的!我一直是爱你的!”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少一些遗憾?
病房里很静很大,沈凉月以为他会看到很多管子和机器,滴滴响着的警报器和曲曲折折的心电图,但是没有,屋里甚至没有任何用于抢救的仪器,贺明风盖着被单趟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最可怕的预期似乎成了现实,沈凉月彻底懵了,灵魂被挤出躯壳、无依无靠地飘在半空中,他的肉身却沉重地向下坠,如同系着千万斤的镣铐被拖进地狱里。
“不不会的”他脚下一软、扑倒在病床上,“你醒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凉月紧紧抱住贺明风的脖颈,闻到雨水味道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把洁白的被单浸了个透,“哥哥,你看我一眼,你答应我的事,还有很多没有做到!你不想和我和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还是、还是有你的”
“真的?”
沈凉月忽然被人一把抱到床上,他怔怔地趴在ala胸膛上,看着贺明风带笑意的浅褐色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
“凉月,你说的是真的吗?”贺明风伸手把他散乱的银发拢到耳后,大喜过望地追问:“你心里有我,我们还能和好,对吗?”
沈凉月的声音如同纤细的游丝,“这是梦吗?”
“我该问你才是,这
是我的一场美梦吗?”
沈凉月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贺明风的脸,他感觉到他温热的皮肤和有节奏的呼吸,而后猛地在ala肩上捶了一拳,“你骗我?!你竟把大家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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