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说不上善意,有种像是野兽捕猎时按耐不住的味道。
顾与修心思定下,回过神不再去看,他按照地址一家一家找过去,到天完全黑,最后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里头南面一家铁皮房。
他站在门外头敲了足足一分钟门,那扇门才“咯吱咯吱”拉开半条缝。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她警惕的从这扇门后探出小半个身,灰浊的眼珠子仰起紧紧盯着顾与修,过了好一会儿拉开嘴皮问道:“你找谁?”
顾与修往后退了几步,轻笑着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不是李海东家里?我来找他办点事。”
那老妇人听他说完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整张脸有些古怪的扭曲:“东子他不在不在,他都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谁呀?你找他什么事情?你是不是gaj的?”老妇人倚着门紧张问道。
“李先生他不在家?”顾与修似乎愣了愣后才解释道:“是这样的老人家,我不是j,我来,是因为家里一位叔叔从前认得李先生,两个人关系不错,前些年还问他借了些钱,这事老人家一直放不下,走的时候还惦记这件事,所以托我过来把这事情解决清楚。”
老妇人上上下下将他扫了个遍,她见这年轻人衣衫齐整,模样也干净,心下大概是觉得有些信了,咂咂嘴松开手:“哦。来还钱的?多少钱啊?你直接给我不成?我是他妈。”
“老人家,”顾与修往那屋里略看过一眼,回过眼有些为难道:“遗嘱上写的是需要李先生当面确认才能生效,有法律效应,我,的确没办法答应您。既然他不在那我先回去,等过些日子,等他回来再来。”
他作势转过身刚要走,刚才屋里一直藏在灯下的那个瘦小男人忍不住了,突然猫出身来,舔舔嘴喊他:“你等等!我带你去见海东哥!”
顾与修回过身,借着灯光,他看清楚站在他身后的这个男人,人很瘦,细长的一双眼睛里全是精明而贪心的光,而此时此刻,眼底全是看猎物的神色。
“您是?”顾与修佯装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笑着问,“您是李先生什么人?”
“你别多问,”男人搓搓手,包裹在肮脏衣服里的身体不自觉倾过,偏偏一双眼睛亮的出奇:“我带你去见他,成不?”
顾与修看看他,突然一笑:“好。”
晚上七点半,澜城通宵的夜刚热闹起来。澜城民风彪悍又热情,一到了晚上就格外热闹,这时候放眼望去各色灯光,漂亮到叫人眼花。难怪有人说澜城是快活的天堂。
眼下,韩之白却没功夫理会这些。他又一次拨通号码。
还是打不通。
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下了飞机后一连打了十来个电话,顾与修的电话一直接不通,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他走之前陈叔虎着脸死活拦着他,却无意中把定好的酒店地址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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