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墨顾与修然是认得出来的。
他犹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得体,身上那一身白色燕尾服领口敞开,用粉丝的俗话来说就像是落入凡尘的小王子。
可是另一个……顾与修慢挪过眼,小提琴手今夜将天然卷的发梳起,他在冷色光下半张脸似凝着霜雪粉末,长长的眼睫垂下,似乎察觉到有人望向他的目光转过眼轻轻一笑。
那一笑着实惊得宋遇手里本来准备好砸人的矿泉水瓶一脱落哐当砸在了地上。他沉默半晌过后,捡起矿泉水瓶扭过头木木去戳沈知砚问了三个问题,“你弟?他是不是来砸场的?难道还是他们两双贱合璧终于发现彼此是真爱要搞到一起了?…呜…”
沈知砚温柔的轻轻捂住他的嘴:“嘘,别说话,你听。”
你听,那声音。
傅寒墨稍稍欠身坐在那台三脚架前,修长的指节触及黑白键时小提琴声随即淌出。
曲子是那首Salt d''A,是春末夏夜情人依偎着的轻语,是在星明交织下轻吻,是互诉衷肠。顾与修在金色微光中听见耳边那小小赞叹声。
琴声流转,顾与修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人,看着他像是落在无数细碎的星光中,像是沉浸在那年夏夜闻到的不知名香气。
韩之白在台上察觉视线偶尔投过的目光,他也只是看着这处,似乎唇角还带着温和的轻笑。
一曲毕时,傅寒墨站起身,他的助理忙从幕后光速跑过递上话筒。
“抱歉。今夜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傅寒墨噙着笑说:“大家也看到我今天邀请了一位朋友,在座的也或多或少应该了解他。即便是我跟这位朋友认识没多久,但是知道他除了性格方面的小问题之外,他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
韩之白眉梢一跳,傅寒墨避开他目光里冷飕飕的刀子还微笑着继续,“虽然他…”
韩之白不等他多说什么直接取过拿过话筒:“这首曲子今夜送给一个人,他是我的妻子。”
顾与修沉默着屏住了呼吸。
韩之白偏向视线台下一处,目光温柔如沉水,又轻声道:“我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是在很多年前,”话顿了顿继续道,“是十三年前。比一个轮回都要长一年。”
“那时他才刚刚毕业,偏偏遇见了我。也因为我,他停下脚步就在这里。”说话间韩之白摩挲着指节上的戒指抬起眼:“他从来都是个性格很好的人,温和的像水,他对谁都很好,尤其是我。因此在我们结婚的那七年里,他爱我,容忍我,愿意包容我的一切,无怨无悔……
“而五年前,我因为一些愚蠢的离开他身旁……还有我们的孩子,言诺。”灯光慢慢暗下去,韩之白收回视线,一个字一个字看着前方,他纤长的羽睫垂下:“大概这辈子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很多人也因为这段没有公开的婚姻关系而误解他,伤害他,不过这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致使我的家人也误会了他。”
说话间台下睡着的韩老爷子拉开眼皮咳了声,韩夫人摇摇扇子背过头。“他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想要出道改人设了?”宋遇悄悄扒开沈知砚堵着自己嘴的手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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