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骁长蹲下来,言语中透着强烈的嘲讽和寒意:“你以为你捂住耳朵,他发出的痛苦挣扎声就不存在?”
陈仰的手只是虚虚放在了耳朵上面,他太想听朝简的声音了,想的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靳骁长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见了。
这人吃着他常吃的奶片,气息里有他熟悉的奶香,却像条冰冷又凶恶的毒蛇,死死缠住他的脖子。
不是直接勒死他,而是收紧一寸,欣赏一番他的痛苦,再收一寸。
“靳先生,我跟你有仇吗?”陈仰放下手,面露苦笑。
靳骁长没回答,他把手机丢过去。
陈仰下意识用双手捧住,眼睛也往视频上看。
“病成那副鬼样子,还想第二天就飞回国,”靳骁长嗤笑了声,“我问他怎么想的,他说他不放心你,又说要治病,治好了才能回去。”
陈仰垂头凑近手机屏幕,一眼不眨地看着视频里的人。
朝简神志不清,瞳孔涣散,他干裂的嘴唇微动,说着什么。
陈仰的手碰到了音量键,他却在那一瞬间全身僵硬。
因为他看清了朝简的口型。
朝简在喊“陈早早”,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陈仰用力闭上眼睛。
靳骁长和朝简不同,他吃奶片不会嘎嘣嘎嘣咬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奶片在他口中安稳待着,生命漫长。
“平复好了告诉我。”靳骁长道。
陈仰的眼皮轻微痉挛,他睁开眼往下看,眼底猩红:“我平复好了。”
靳骁长一副公式化的口吻:“我能告诉你的,都是现在的你能听的。”
之后就没说话,似是在组织语言。
花坛边寂静无声。
视频播完了,陈仰没有再点开的勇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上的人。
靳骁长直起身背对陈仰,面向大楼道:“我最开始给朝简治病的时候,他有十一种人格障碍。”
陈仰按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随着治疗的推进,控制懦弱多疑敏感等几个人格都治愈了了,只剩下偏执,狂躁,以及暴力。”靳骁长说,“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套防御系统,会在遭受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开启,朝简的防御系统让他出现了一个人格,一个完全不记得你的人格。”
“但他却很快就杀死了那个人格,压住了本能。”靳骁长说的轻描淡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