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被送回了他手上,可他忘了自己记的是什么,谈不上后悔,就是觉得遗憾,很想记起来。
陈仰看着卧倒在沙发里的自己把腿伸到茶几上面,用脚夹起那个蓝本子,够到手里,嫌弃地哗啦哗啦翻页:“小弟啊,你仰哥毕业好多年了,这玩意能干什么用,折纸飞机都嫌软,纸板就更用不上了。”
“当然是写日记啊,这是个好习惯,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在等我们记录,干脆就从这本开始吧,等你写完了我还给你买,你写多少年我就给你买多少年的本子,真的,仰哥,你很快就要步入更年期了,后面是老年期,老年痴呆,你不慌吗,我都替你……”香月熟练地躲开他仰哥的脚,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香子慕把弟弟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透露给两个搭档:“他觉得老是收你们的东西不好,就想也给你们买点,可是又不知道买什么,把他给纠结的,最后买了这个。不是我的主意啊,我全程没参与,我都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份。”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想法简单。”孙文军对写日记有了点兴趣,“挑一本吧。”
香子慕拿了个红皮的。
陈仰的脑中闪过什么,表情变了变,小镇那个任务里面,香子慕用来写乐谱的本子就是这个。
“仰哥,你可以拿来记队友,你朋友多,总会忘记。”香子慕笑着说,“都记下来。”
“那太多了,太费神。”
孙文军平淡地提议道:“记走了的吧,就当个纪念。”
陈仰迟缓地转过头,恍惚着看向孙文军,又去看觉得主意不错频频点头的自己。
“就这么办!”这一刻的自己下了决定。
陈仰的喉头颤动,原来每条线都不是线,是被规则篡改掉的人名。
香月给他的时候,本子前几页的线条少,后面越来越多,有的一页划了几十道线条……
那我到底送走了多少个队友啊。
“第一页我打算想个有逼格的座右铭,让阿景给我写,他的毛笔字帅。”
陈仰听到眼前的自己那么说,他动了动苍白的唇,你想不出来。因为后来的我拿到的时候,第一页是空白的。
下午阿景过来了,这是陈仰第一次见到武玉重置后的对象,也是郑之覃重置后的队友之一。
阿景和陈仰想象的不一样,他非常干净,眼里保留着对世界的好奇和敬重。
这样一个人,已经二十九了,身上没有半点被红尘俗世污染的痕迹,他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面,充满童真。
阿景看上了香子慕家旁边的房子,阳台挨着阳台,不用串门就能说上话。
“姐,景哥真的不是暗恋你吗?”香月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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