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瑾剃须的动作不停,转眸看他,说:“今天上午的课比较早,现在出门正好。”
计扬点头:“行,我下午去接你。”
楼瑾嗯了一声,沉默的继续动作,却在计扬伸手去拿洗漱用品的时候说道:“其实我不太建议你今天过去。”
计扬拿东西的动作顿住。
楼瑾说:“罗辉的母亲不希望他回去上班,理由很充分,相信这几天也一步步地说服了罗辉。我要是你,肯定就找个理由不去了,回头等他递了辞呈上来,你们以朋友的关系来往不是更好?”
计扬笑了,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过去挽留他的?”
楼瑾的下巴高高地扬了起来,明明露出脖颈最脆弱的部分,但却像是雄狮打盹,依旧有种凛然不可犯的危险气势。他用剃须刀从下往上缓缓着刮着下巴上的泡沫,露出更多肌肤的色泽,同时缓缓说道:“你开不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好意思开口了?为了我家的事业,就算明知道留在城里工作对罗辉更好,我也要努力争取一下。”
楼瑾的头放了下来,直视计扬,说:“我没说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只是说你开不了口。今天他出院,不知道多少人来接他,他爸妈打定了主意让他辞职,不可能给你靠近他,挽留他的机会。”
顿了顿,楼瑾又说:“而且一个储备干部对你家公司的影响微乎其微。”
计扬本来准备了挺多的话,但楼瑾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丧气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个储备干部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我也知道啊。”计扬打开了水龙头,注视着被缓缓接满的水杯,说道,“罗辉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公司里愿意留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我总不能看着家里的产业渐渐破败。正好这几天朗朗也要回学校住了,他毕竟是高三生,总不能一直不上晚自习。等我最后送了罗辉出院,我就去厂子里住下,找个好点的办法,试试看能不能把这要命的局面解决一下。”
计扬嘀嘀咕咕地说着,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沾了点水放进了水里,看向了楼瑾。
楼瑾也在看自己。
两人隔着镜子对视,好像隔了好几米远,但计扬却偏偏可以感觉到楼瑾的体温,而且那温度越来越热,就在楼瑾张开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徐天朗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徐天朗前天也拆了石膏,他的伤比楼瑾轻一点,一拆石膏就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拐杖当场就给丢了。
他打着哈欠走到洗漱间的门边上,看着正并排刷牙的两个人一眼,就迷迷糊糊地进了洗手间。
计扬将注意力从徐天朗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楼瑾已经在低头冲脸,本该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计扬按下电动牙刷的开关,“嗡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天没有早饭,所有人在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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