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蒋清刚才晕倒的画面。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突然晕过去,然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日渐衰弱,原来那么漂亮,那么鲜艳的女人,只能面色苍白的对他微笑。
心里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穿透,疼痛得无法忍受。
急救室的门紧紧闭合,急救信号灯亮起,林负星焦急的在外面等待,过了许久才记起来要给蒋溪发一条消息。
从进医院以来,林庭就在不停通话,在走廊尽头来回走,面上浮躁,言语中却恭敬温和。他在林负星给蒋溪发完消息之后,才坐到长椅上。
没人说话,惨白灯光被卷在走廊之中,安静得几乎能听见电流闪过照明灯的声音。
林庭就坐在林负星旁边,同他只隔了一张座椅。
他总是一身正装,每一处都服服帖帖,袖扣,领带,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彰显他的地位和野心。
——他是上位者,他要得到想要的一切。
风度,伪装,这是林庭在b区就养成的习惯。
因此,b区明明有那么多人,离家出走的温芹夏一眼就看见这个温和有礼的男人。
良久,林庭先开的口,他的声音中阴霾重重:“林负星,你还想害多少人?”
“你忘了你母亲怎么去世的吗?是因为你,如果没有生下你,她的身子不会变差,你不会因此愧疚一辈子吗?”
“……”
又是这些话。
林负星摁熄屏幕,收起通讯仪,微微偏过头,看向林庭反问道:“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这话你根本没立场对我说。妈妈如果真的怪我,我肯定能感觉出来。”
“可她没有。妈妈从来没怪过我,哪怕到最后她已经完全没力气做出表情,依旧会对我勾起嘴角。”
“妈妈从来没有怪过我,我没有错。一直走不出来的只有你。”
说完,林负星起身,去附近售卖机买了两瓶饮料,一瓶丢给林庭,一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好冰。
林负星冷漠的看着林庭:“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停对我说这些话?”
林庭没有回答,手中捏着那瓶冰饮,水珠沿瓶声滑落,滴在他精致昂贵的西装裤上。
林负星笑了,他替林庭回答道:“你在试图控制我。”
“不停刺激我,打我,骂我,然后宽慰我,让我感觉愧疚,你觉得,你能用这个控制我?”
“我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吧?我一直在脱离你的控制。”
内心想法被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林庭的表情瞬间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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