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恍然,这不就是数学题不会解的样子吗?深感其情,唧唧放下藕羹,没有打扰巽跋离开了。毕竟高深学问就是要独自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伤心流泪。
再说巽跋这边,他倒是老老实实看着本书,只是看的内容不那么老实。巽跋这书是从书阁里头借来的,近来多了个规矩,每个借书的人都需要登记一下,唧唧看过不少书,巽跋便跟在他后面,也借书来看。
此举非常幼稚,他颇有种想要了解对方的念头,结果手头拿的这本书在巽跋前被其他人借过了,里头莫名其妙插-进去好几页书。
巽跋刚才心烦意乱一翻,瞬间停在了那一页上。只见上头印着两个栩栩如生的男修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巽跋登时红了脸,脊背上升腾起一股过电的刺-激。他心里头是有气愤的,可是这股气不来自别人,正是来源自己,巽跋红着脸,把画上面的人遮了半边身子,恰好唧唧端正藕羹过来,巽跋顿时全身僵硬。
唧唧身上有股非常好闻的味道,往日里这股味道让他觉得心旷神怡,今日却让他浑身发热。他僵着脊背吞了吞口水,心如擂鼓,他指尖落处也变得无比滚烫,像是纸上躯体正在焚烧着他的灵魄。
好在唧唧以为巽跋正在看书,并没有过去。待唧唧的香味散去后,巽跋才扭着脖子看了一眼门外,确认唧唧以及离开。巽跋有些失落,他支开窗柩,点亮一盏灯石,对面幽幽竹林间已经点燃了同样橘色光芒的灯石。
焚烧在灯石间淡淡的香气,像是诱·人的饵料,勾着巽跋不断往那边看着。隔着空间和窗户,巽跋却能够想象出唧唧一板一眼看书的样子,他如何托着自己的小下巴,又是如何慵懒用着两根漂亮的手指夹起点心,接着鼓着腮帮子细细嚼着……想到这些,他喉咙间发出如幼兽呼唤般的咕咕声。
他沉寂下来,开始修炼。
同正常修仙人士不同,魔修修炼各有不同,但是运行周天拓宽血脉是第一步。巽跋乃是天生的魔修胚子,血脉与普通魔修不行,光是运行一个周天,已经让他有所小成。他实力大为精进,轻松超越金丹苦海,飞跃至身躯穹顶之上。
他呼吸着广阔天地的味道,垂眸却见到自己无尽苦海上,长出了一棵小小幼苗。
巽跋无法渡过自己苦海,只见周边大雾,他看到了自己的心魔。心魔这东西很常见,每个修士在修为突破的时候,都会看到自己的心魔,每个阶段的心魔不尽相同,但巽跋看到的心魔却依旧是上一次的样子。
那是唧唧。
他斜着身子慵懒靠在床边,长发自然垂落,乌发间露出半个白玉肩,他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过来啊。”他神情有些迷茫,非常自然地冲着巽跋勾了勾手指,“过来为我穿衣,你昨天将我衣裳撕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没衣服了。”
他努了努嘴,一脸嗔怒,可那双桃花眼中,溢满从未有过的柔情。就好像,那双透彻如星河的眼眸里,不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只有他一个般。塞得满满当当。
巽跋觉得自己心口一热,走了过去,口快道:“……那就穿我的。”
唧唧张开怀抱,像是要抱的样子,巽跋吞了吞口水,张开双臂,将人揽在怀里,唧唧抱怨道:“你衣裳总是黑不溜就的,哪里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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