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的母亲是在生易白时产后并发症去世的。
杨朱道人把眼睛抬了抬,倒是不怎么惊讶:“节哀。”
他早就知道,这艘瓶中船这么难造,大概率因果的直接相关人已经不在了,只能还在她的直系血亲上。
杨朱道人继续说:“你同你母亲一样聪慧。”这句话没什么情绪波澜,像是在评价一个多年没有见过的朋友。
易桢轻声问:“真人是什么时候认识我母亲的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位姓王的继母不让家里人提起易桢的生母,易桢开始做有关书里那个女主的梦时,女主的母亲已经亡故很多年了。
易桢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牌位上写的是易梅氏,只知道是姓梅。北幽的世家没有姓梅的,也从来没听说过母亲的娘家人,大抵是远嫁来的。
杨朱道人说:“我并不算认识你母亲,只是欠下救命之恩,如今来了结这桩因果。”
易桢追问道:“真人能告诉我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易桢想着,她身上这个无间蛊到底是生母种下的,多知道一些生母的信息,有助于她早日找到解蛊毒的办法。
杨朱道人缓缓道来:“二十九年前,我前往北戎的洛梁城报一桩世仇,仇人十分强大,我杀了他之后,自己也中了他的南岭秘蛊,命不久矣。当时荒郊野岭,身上的法宝修为都已耗尽,临时卜了一卦,知道怕是要命绝于此。”
“谁知道第二天醒来,身上的蛊毒已经被人解了,身边还有被人留下的三个金铢,用纸包起来了,捆着一条五色绳,包金铢的纸上写着‘好好活着,不要自杀’。”
易桢想,或许喜欢救路边的男人这一点是家族遗传基因。只不过女主母亲运气好,救了个知恩图报的人;女主运气贼拉差,救了个脑子巨轴的渣男。
唉,这对母女救人不爱说自己的名字也是如出一辙,但凡大大方方说了名字,也不至于搞出那么多事情来。
“那种蛊毒,我后来多方查访,得知是南岭的一种血蛊,叫做“无梦”。一般是下在施术者自己身上,若是遇见实在不堪的场景,可以在睡梦中缓慢、舒适地死去。我那位仇人,到最后已经被我破解了所有法宝,才不得已用这种蛊毒,否则他才不会让我死得这么轻巧。”
“所以你母亲才会误会的。”杨朱道人:“我非常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没见过她,这救命之恩确实难以报答。”
易桢代入他想了想,确实觉得困难,于是问:“那真人,您最后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杨朱道人摇头:“我没办法直接找到你,信息太少了。所以我才在博白山等了那么久,想方设法搭建了一艘结果是“见到救命恩人”的瓶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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