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了,怎么能甘愿放手。
最初以为自己只是不甘心被张苍那种人比过去,现在与她接近了,说了许多话,方知道自己不甘心被所有人比过去。
不甘心。凭什么他就要受苦、凭什么他就要在地狱里煎熬、凭什么好东西没有他的份。
欲念这种东西,你小心谨慎地压抑着它,会错以为它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但是你一旦放任它,甚至与欲念的对象靠的那么近,它瞬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你说的话、做出来的事,都已经不在理智控制的范畴中了。情爱这件事本身也不在理智的范畴中。
易桢摇着头说:“我没有要嫁给张苍,我和你说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已经回答过你之前的问题了,你和他不同就是答案。”
她眼睫扑闪,想把一路跑偏的话题拉回去,回到最初的节点上,回答完,他乖乖地离开,她又回到她的生活中去。
姬金吾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向来聪明。但是现在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
就像一个一贯运气不算太好的人,忽然有天上掉下来的宝藏,第一个反应绝对是“骗人的吧,哪有那么好的事”。
但是他信了,他当然要信。姬金吾直接说:“你不要嫁给别人。”还是嫁给我,好不好。
易桢才知道姬金吾之前用的那个人称代词是在指李巘道长。刚想反驳李道长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不能嫁。
想不能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一回事。
姬金吾压低声音,赌徒一样,说:“阿桢之前明明对我有动心的,对不对?”
“阿桢要是一点都不心动,就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不会再也不想见到我……阿桢要是一点都不动心,就会毫不客气地利用我了,对不对?”
“阿桢刚刚在害怕什么?阿桢在害怕我。害怕上我的当、被我骗,怕对我动心?”
“我真的好喜欢阿桢,阿桢再等等我,我告诉阿桢一切好不好?”
易桢真的害怕起来,她不住地摇头:“你不能这样,姬金吾,你不能这样。你做人不能这样的。”
她想阻止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就算我以前动过心又怎么样?姬金吾,以前的事情你让它过去不行吗?你有你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缘分没了就是没了,你不能逮着一个人骗——”
她的话断在嘴里。
姬金吾慢慢俯下身子来了。
他眼睛里有光,一点一点拉进和她的距离,手也放开了,虚虚环在她腰间,怕她待会儿猛地往后退撞到墙上去撞痛自己。
姬金吾说:“缘分不是用来说明你喜欢我但不和我在一起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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