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的窗、门都关得紧紧的,没人探头出来看。
易桢刷地把剑抽了出来。她披散着头发,脸上又肿着,看起来和余莺儿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李巘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去,低声警示:“你不能再一天天地管别人的事情,你自己更重要。况且别人的因果,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不是的。郭颖不是余莺儿害死的。因果不是这样的。
而且延庆公主生前很喜欢余莺儿的。
易桢到现在都捋不清楚,不知道延庆公主到底是想拉着她一起死、还是想让她逃出生天自己活下去。
到底是恩情、还是仇恨;是火中取栗、还是受人恩惠。
她不知道。
就像她莫名其妙地横死在了一个疯子的刀下,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走出最后那个和和美美的大结局呢?
易桢真的不知道。
她所能做的事情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后悔。
不后悔,都已经竭尽全力。
易桢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自己去,你不用跟上来。”
不过是这么短暂的几句低语的时间,那个简陋的院子里,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叫骂声已经变成了单纯的嚎哭。
她的哭声不是为了梨花带雨的好看,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绝望。
那几个人在拉扯她的过程中把她的上衣扯下来了,余莺儿的手臂袒露在外面。
他们开始扒她的衣服了。
易桢不认识她。
听说她有个正直的哥哥,听说公主有点喜欢她那个正直的哥哥,顺带着也喜欢她。听说她家里穷,哥哥又得罪了很多人,自己长得不算特别好看,所以她年龄大了也嫁不出去。
易桢一剑将近处的几个男子逼退,抓着余莺儿头发的那个人见势不妙,立刻拽着余莺儿的头往石栏上磕,想直接砸破她的头。
易桢动作飞快,一剑捅穿了他的胸膛。
她把自己那件青色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余莺儿身上,扶她起来,然后才去把自己的剑拔出来。
她第一次伤人,不知道哪里不对,拔出剑的时候血飙得很高,溅了她一身。
易桢里面是穿了件茜色的龙绡衣,龙绡衣的衣摆上绣着大朵的莲花。
现在这些莲花全部被血红色盖住了,血色鲜红,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易桢看见李巘道长落在院子里。
她遥遥地、十分诚恳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喜欢你,我就是图你对我好,我做错了事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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