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听他们的话音儿,不免有些疑心,这美貌女道士与两位郎君,似不是那般关系?
周祈不知道自己一个卖艺的被当成了卖肉的,犹笑道:“最关键,得打听清楚,莫要买了不干净的凶宅。是不是,小兄弟?”最后问的是跑堂的。
跑堂点头笑道:“客人说的是。”然后不等周祈再说什么,便主动道:“可不能买了街东王宅那样的。几位听说了吗?那王家出事了。”
周祈道:“隐约听说了。说是那郎君几日没回来,其母做了极凶的梦,疑心他出了事。”
跑堂的一边重新擦周祈他们面前的食案,一边道:“我看,那赵大郎八成是回不来了。他家那宅子,凶得很。从前那宅子空着的时候,一到七月半——”
店主人走过来,斥道:“又胡说八道!等赵大来找麻烦,我只把你丢给他。”
又对谢庸周祈等笑着解释:“客人们莫听他瞎说。这个小子舌头长,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那赵大又有些爱较真儿……”
周祈笑道:“店主也太小心了些。那赵大能不能回来……我看难说。”
店主人看看谢庸、崔熠,一脸不好跟周祈说的尴尬样子,“这个,郎君们,几日不回家,不是极平常的事吗?”
周祈懂,他认为赵大是让花娘妓子们绊住了,正待细问,却见那位谢少卿嘴角微翘,侧头挑眉问道:“赵大相好的那位娘子很是美貌?”
想不到那张冷淡的谪仙脸竟然能做出这般风流轻佻样来……好在周祈见惯了风浪,赶忙拿茶盏掩住自己半张的嘴。
崔熠则彻底让谢庸的样子惊呆了。
店主人一副这怎么好说呢的神情,到底低声道,“我也只是在平康里东门见过他与一个小娘子从外面回去。那小娘子——”店主人看看周祈,“不过就是年轻罢了。”
店主人神色又正经殷勤起来,“今日敝店有极好的鲈鱼,渔人从城外河里凿窟窿钓的,为客人们蒸上来?或是片了鱼片,放进羊汤里滚熟,撒些胡椒,倒也鲜香,又可以驱驱寒气……”
崔熠点了饭菜,店主人满脸堆笑地退下。
崔熠看谢庸,谢庸又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了。
“……子正,你是怎么知道这店主人见过赵大在外面相好的小娘子的?”
“诈一诈而已。他之前说‘等赵大来找麻烦’的口气太过笃定。”谢庸淡淡地道。
崔熠与周祈对视一眼,两人都端起茶盏喝茶。
过了片刻,崔熠道:“所以‘有人’的,原来是赵大……”
到底在店里说话不方便,看跑堂的过来,崔熠等也就住了口。
跑堂端了冷切羊、拌醋芹、糟鹌鹑之类下酒小菜来,说别的菜肴很快就好,又把烫好的酒倒入小壶,分放在三人食案上,谢庸却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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