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周祈突然有些想吃崇仁坊刘家米粉蒸肉了。最近太穷,成天吃公厨,嘴里淡出鸟来。公厨的那帮庖厨也是本事,不管什么鱼肉菜蔬,烹出的都是一个味道……
说话间,已经行至杨柳楼。
进了院子,周祈四处打量,这里虽不似南曲中曲那般雅致,倒也干净,还带着些家常的亲切。
二楼一个小娘子凭栏而立,突然她手里的罗帕落下,飘过谢庸的头、崔熠的肩,被周祈一把接住。
周祈仰起头对那小娘子一笑,小娘子大概从没被一个女子调戏过,张张嘴,没说什么,只神色不太自然地一笑,转身走了。
崔熠笑话周祈,“枉你还是长安城里混的,窗下掉撑窗的叉杆,栏下丢手里的帕子,走路掉随身香囊荷包,这种八百年不变的伎俩都识不破……”
周祈:“……你怎么这么懂呢?”
“不光我懂,老谢也懂啊,故而我们都不接。”
周祈:“……”看看崔熠,又看向谢庸的后脑勺。
杨柳楼管事的杨氏迎了出来。这杨氏四十余岁模样,是这院子里众妓的假母。杨氏见了教坊头目和里正,面色一变,又看到后面的谢庸崔熠等,神色越发小心,听说是贵人找丹娘问话,赶忙道:“丹娘就在楼上,奴这就去叫她。”
来的竟然就是刚才掉帕子的那位。这小娘子约莫十六七年纪,虽说不上多漂亮,但白白净净的,看着很是乖巧老实,就如邻家小娘子一般,再想想带些雅致矜持气的赵家娘子卫氏,嗯……周祈觉得自己又有点懂了。
杨氏带着她给众人行礼。
周祈把帕子递给她,笑眯眯地道:“可见与小娘子有缘。”
丹娘伸手来接,却被周祈急色地握了一下,笑道:“小娘子穿得太单薄了。”
被她这一握,丹娘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再也藏不住。
周祈面色一冷,“说说吧!”
周祈腥风血雨里不只走过一遭,虎起脸来,作奸犯科的彪悍汉子都怕,更何况一个小娘子。丹娘直接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周祈一拍桌案,刚想说什么,谢庸抬手止住她。
周祈演完了自己的角儿,便功成身退。
“不过是找你问一问,只说你知道的便好。”谢庸口气中带些安抚,温和得似一个好脾气的兄长。
周祈隔着袖子轻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传奇中说,黄鼠狼诱哄小鸡仔子从窝里出来会吹一种和缓悦耳的口哨……
丹娘拿开捂着嘴的手,哭问:“他,他,真的死了?”
周祈和崔熠对视一眼。
“谁真的死了?”谢庸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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