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马钱子这种药,北方少见,药铺子里没有卖的,怕是连医家也多有不知。因其毒性,估计在南边用的也不多。吴清攸、吕直不通药理,都只知道你用它治疗痹症,而不知其他——焦郎君真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焦宽依旧没说什么,过了半晌方道,“我却没想到吴清攸会死,他是自杀的吧?”
“是。”
“呵,”焦宽冷笑,“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傻的人……”
“快考试了,士子们一块喝酒吃饭的多,酒肆多需预订。那宋家酒肆想来是你去订的?”谢庸问。
“这种跑腿奴仆的活儿,史端、吴清攸他们哪里会干?吕直只知道一个猛子扎到书里,自然也不管。”
“于是你就选了有大屏风、有各种花木遮挡的宋家酒肆。”
焦宽点头。
又问了诸如“你可还有马钱子药粉”“你把药粉都埋在了何处”之类问题,谢庸看王寺卿,王寺卿微点头,又看周祈、崔熠,他们亦没有什么要补充问的,谢庸便让焦宽在口供上画押,着人把他带了下去。
堂审吕直就简单得多,有之前的口供,有焦宽的口供,不过是为了更严密罢了。
退了堂,王寺卿站起来,崔熠很有眼力劲儿地搀老叟一把。
周祈道:“我说让您跟我学套拳……”
王寺卿笑起来,“你是不把大理寺变成猴子山不死心啊。听说小吴跟你学呢?”
周祈点头,教过吴怀仁两回,然后这胖子再见了自己就躲,什么今日有尸格要整理,今日家中有事,今日腹疼……
谢庸是见过吴怀仁怎么躲周祈的,不由得翘起嘴角儿。
王寺卿扭头看他:“今日的案审得不错。成天正经着脸,倒是诈得一口好供。”
听王老叟说谢庸这表里不一的德行,崔熠、周祈都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谢庸略尴尬,抿抿嘴:“是。”
“御史台那帮人不喜欢诈供,但有时候不诈不行啊。”王寺卿庄重了神色,看看谢庸,又看崔熠、周祈,“但办案却不能全依靠这些小巧,要首行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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