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几旁的崔熠被波及到,皱皱眉头,扭头儿看谢庸这边儿。
见谢庸捏着黑漆漆、油腻腻的被头正在细看,神情严肃平静,眉头都不皱一下,崔熠只能叹一句,老谢真汉子!老谢辛苦了!
崔熠看高几旁墙上钉的铁钉,“这里是挂什么的?”铁钉处倒不算赃,右斜下墙皮二尺多处有几个磕碰的地方。
崔熠比量一下:“刀剑!极可能是刀!”
“老谢,阿周,这佟三可能有刀,许就是那凶手。”
窗前查看矮柜的周祈道:“有刀不代表就是凶手。他失踪几个月了,如何会于几日前突然出现,并杀了张氏?”
“许是流窜去了旁处作案,或者躲避仇家,甚至在哪个山头儿落了草?这种无赖,谁能说得清呢。他回来估计是想劫张氏走,或者就是立意奸杀,如今又跑了。”
“你说的不无可能,但有可疑处。你看这个。”周祈伸手,递给他一把小木片儿。
崔熠接过来。小木片儿长短参差,上面有的写着几个数字,有的写着“张”“赵”等姓氏,下面又有小字“紫云十八年腊月廿六” “紫云十九年正月初五”“紫云十九年正月十三”“紫云十九年春张榜后”,木片后面是“同利赌坊”之类赌坊名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彩筹吧?”崔熠到底贵介子弟,家里管得严,他又不缺钱,故而对这个不熟。
周祈却是在街面儿上混的,教给他:“城里不少赌坊都发这个,二三十文到百文一个不等,售价与开奖时的奖额有关,下面的日期是开奖的日子。这写数儿的,就是开奖时,赌场庄家摇骰子,凭数儿对上几个来领奖;这些写姓氏的,则是最风行的‘科考彩’,若今科状元姓赵或者姓张,这佟三就赚大了。”
“嗯?这么熟?莫不是也买这个了?”?崔熠笑着看周祈。
“买啊,时常买上几个,万一中了,就发财了。”周祈一脸的理所当然。
“哦?中过吗?”
“……没有。”
崔熠绷不住,到底笑出来,“就你那赌运……阿周啊,听我一句劝,别买了啊,免得常买常失望。”
“我这么些年的坏赌运,兴许是攒着拼一把大的呢?”周祈嘿嘿一笑,“我连中了奖买什么都想好了。”
崔熠笑道:“说说,买什么?”
“去东市瞿家、唐家那几个刀剑库啊。到时候,我就说,这一把,这一把,”周祈虚指一下,一脸的财大气粗,“还有那一把不要,其他都送到舍下。”
崔熠越发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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