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官儿,家里也是有上几个仆人,得被称上一句“老爷”,只是没有去拜见陈大人时那般讲究罢了。
“嗳,您稍候一下,奴这便去传报。”
那小仆过了好一阵,才将他们二人请了进去,顾和以猜想着,应该是那太常寺奉礼郎方牧与其妻王氏意见不甚相和。
方牧看模样还很年轻,应是还不足三十岁,一身棉衣穿得朴素。他见了顾和以,言语平平,并无对商贾之家的轻视,也无对巨富之家的攀援之意。
“顾大小姐。”
顾和以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人家都叫她大小姐了,她总也得多客气一些,“方大人,冒昧来访,一点儿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她稍一扬手,九叔就将备好的礼献了过去,由方牧身旁的小仆接下。
入了坐,大概是因为当朝女子地位稍有提高、这作坊又是王氏分到的财产,所以王氏也并未回避,而是一同留在了厅中。
顾和以抬眼,扫视过眼前的二人,“想必方大人与尊夫人也应知道和以此番前来的目的,和以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方牧点点头,“顾大小姐请讲。”
“关于那制香的作坊,和以有一法子。九叔之前与二位相谈,出价到了两千五百两,我提议,我顾家以两千两白银买下这作坊,剩下五百两算作二位入股我顾家这制香的生意。”顾和以顿了顿,见他们全都面带不解,又接着说道:“二位与我顾家签了契,到官府处印押,往后每年,这制香作坊的收益,十取之二,作为二位的红利,这样一来,二位无需劳心费力经营作坊,每年却都能得到银两;若日后我顾家将这作坊卖予他人,所得银钱,同样十取之二给予二位,这般,如何?”
方牧细细思量了一番,才说:“顾大小姐这意思是,顾家以两千两现银购下这作坊,而那五百两便是我们入股,所谓入股,就是日后能照着十取之二的占比获取相应的银两?”
这方牧的理解能力实在不错,顾和以还以为得跟他们解释半天呢。
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笑,“不错,这样一来,既无需自己打理经营,又能每年都有银钱补贴家用,我们于年底之时,也可将账本给大人过目,绝对的童叟无欺。”
方牧脸上有所松动,而王氏忽然言道:“若有官府印押,自然是无需担心顾大小姐出言诓骗。只是……顾大小姐怎能确定这作坊由顾家经营,便能获益良多?这五百银又需几年才能回本?”
王氏倒是个精明多虑的,瞧着这性格跟方牧这冷冷清清的完全相反。
“我顾家本就做得是香料生意,出海归来,香料自有货源,无需从其他香料贩子处抬价购入,单单这一块,就能省下大笔,更何况,恕我直言,我们对现下香料情况的了解定是远胜于二位,二位这般与我们交易,只赚不亏。”
顾和以边说边观察方牧与王氏的表情,方牧还是那样表情淡淡却有所松动,而王氏则微蹙着眉头,到底是她分得的财产,原是自家的生意,心中肯定会有不舍,若不是绝对对他们有利,恐怕也不会太容易松口。
于是她又补充道:“当然……我们签契时,也可再增添一条,若三年之内五百两无法回本,便由我顾家出资,补齐你这五百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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