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最近在努力赚钱,江深打的电话她一概不接。
每当那个又小又破的老人机震动时,宴宴都会拿起来,背过光仔细的看,看清署名后,再恶狠狠的按下拒接键。
宴宴没有质问他的力量。
她不敢也不甘。
她是喜欢江深的,这种喜欢就像是碳酸饮料在口腔翻滚时的气泡。
炸裂的,微小的,沸腾的,也是真挚的。
他却给她带来了后遗症。
让她打嗝,被气泡回击,它们从喉腔跑进嘴里,逆向反攻,撞得她眼眶都湿润。
宴宴是个实在人,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事情不在少数,但这一次比任何以往都憋屈。
江深找到她的时候,宴宴刚好卖完今天的鱼。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鱼卖的特别好。
总是有不同的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墨镜的人来她的摊位提鱼。
往往给高价包全部。
宴宴今天的鱼刚被一个黑社会标配版大哥提走,她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江深就出现了。
江深今年高叁,宴宴和他一样大,要是在读书指不定也是高叁了。
他还穿着校服,清爽又干净的模样,背着书包额间还积攒着点点汗意,青春阳光的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
一看就是读书人。
宴宴在专门摆摊的泔水街市场。
脚上踩着一双沾满泥浆的鞋,底子是翻黄的,带着点油腻的黏湿感。
站在一片污水堆积起来的地面,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上面,像是在污水里长出来的植物。
根茎叶的养分来源于此,果实也离不开它。
污水是她的源头。
所以她是一个可以长出恶意的人。
宴宴看着两人中间隔着的那段距离,被无力感支配着不敢上前。
少年眦裂了双眼,眼底红色泛滥。
宴宴有些难过的心软了。
江深在她收回恻隐之心之前的间隙,牵起了她的手,往那片开满荷花的地方跑。
少年心性,不惧不往。
宴宴一只手里是红色桶,另外一只手被江深牵着。
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他停了下来。
眼周是淡淡的乌青,不见意气风发的模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