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介绍的小诊所甚至连个正经门面都算不上,立在垃圾巷最末尾的地方,四周是石头围出的一道门,里面又小又暗。
生意还不错,密闭的空间里,坐着一环的老人,干涸的皮肤底下扎着针管,褐色的斑也毫不隐晦的袒露着。
是一场密集又沉闷的衰老。直观的铺在眼前,让空气都黯淡了几分。
宴宴被徐明月带进去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她,屋里放着药的玻璃柜错落的摆着,挤满了余下的空间。
使得小小的屋子像颗被粉末塞满的胶囊,里面的喧嚣和热闹全都裹着一层不透明的胶。
更高的地方播着电视,是悬空订在墙角的。
避免了占据更多空间,反而使得底下暗沉了很多。
医生好像和徐明月很熟,一进去就扯着他的袖子轻声说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两个人僵持不下,宴宴站了有一会儿,体力不够,倚着门框胡思乱想着。
身侧一股拉扯的力道让她回过神来,宴宴偏过头是一个老人。
不知道从哪里推出一张红色的塑料椅,指着让宴宴坐。
她愣住了。
鼻尖红红的,眼睛也酸涩不已,莫名的想要流泪。
宴宴有些讨厌自己最近的敏感和脆弱,时不时就鼻子发酸。
她坐下后说来声谢谢。
老人佝偻着腰,看着很小一个,身上裹着个小马甲,穿的有些单薄。
时不时地眼眶里分泌着一些液体,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不说话,反应也迟钝和宴宴一样,寻着一个点凝视着。
徐明月那头似乎是商量好了什么,牵着宴宴走到医生面前。
那个人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年纪应该不大。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有些清瘦,指节泛着红还能看出突兀的圆骨。
整个人都是一副清高冷漠的模样,还带着点古代某些书生特有的自命不凡穷酸气。
一脸的严肃和审视,在宴宴身上打量了一番。
“几个月了?”
宴宴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了徐明月一眼,随及手就被她牵住了。
被温暖包裹着宴宴有些排斥,想要挣脱,看清身旁的人,才将心落到了安稳处,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事,他问什么你答就好。”
宴宴反应有些缓慢,另外一只自然垂落的手掰算着,意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麻,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
“原来4个月啦。”
她没有回答医生,只是自己自言自语着。
“四个月了,现在才来说要打掉孩子?”
他有些咆哮,声音没刹住,在屋里散开。
宴宴掀了掀眼皮,露出蔫纠纠的瞳仁,瞥了对面人一眼。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很坚定。
对方不紧不慢的态度让楠秦有些泄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偏偏徐明月被他态度惊到了,直接给了他胳膊上了一拳。
疼得人一阵闷哼。
“成年了没啊?”
楠秦有些气急败坏,专挑人软处锥,见宴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长的又那么小,一张臭嘴扒拉个没完。
宴宴也不计较,点点头。
“那行,等会给你做个检查,我们这小诊所,黑心又没技术,你自己考虑清楚了签个生死协议,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行的话过几天直接来手术。”
他还在怼着,想让人退步,宴宴也没考虑什么点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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