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修毫不意外。
他从托盘中拿起一颗橙子味的糖果,慢慢悠悠地剥开塞进嘴里,含混地应了一声:“唔。”
罗维特绕有兴致地凝视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对方防线漏洞的确切位置的?”
当然是他能够看到了。
然后再根据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推导出的防御措施,并且通过之前的经验寻找到相关的反制方法。
小菜一碟。
戈修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直接忽视了他的这个问题,只是扬起眉头反问道:
“你完全不知道我有没有把握,就敢让你的军队听从我的指挥?”
罗维特勾起唇角:“我对你有把握。”
“对一条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人鱼有把握?你蠢吗?”戈修歪歪头,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微笑,犹如带毒的蜜糖,藏在丝绸里的利刃:“你就不怕我的目的就是让你的主力军直接去送死?”
罗维特沉吟半晌,回答道:
“事实上……现在的结果我是没想到的。”
他将橙汁放回托盘,唇边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们效忠于我,就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不过是这队死掉,下一队再填上罢了。”
他的眸底的神色有种漫不经心的冷酷,淡淡地说道:“如果牺牲几支军队能让你开心,那就牺牲好了。”
戈修:“……”
他眯起双眼:“所以你其实一开始就没觉得我的是准确的位置对吗?”
这个问题着实非常扎心。
罗维特一下子噎住了。
眼前的人鱼转身扎进了水中,巨大的尾鳍掀起雪白的浪花,报复性地浇了罗维特一头一脸,托盘内原本只剩下半杯的橙汁瞬间满成了一杯,浅淡的橙黄色在玻璃杯中缓缓地晃动着,在托盘内横流着。
罗维特抬手抹了把脸,将黑发梳到脑后,唇边的笑意忍不住加深。
——他刚才的回答绝对诚实。
关于那场赌约,伪装成温柔专情的模样诱骗人鱼坠入情网,自然是达成目的的最佳选项。
但是罗维特却并不准备那么做。
他希望对方能够认识的是一个纯粹真实的自己,残忍而自我,傲慢而专横,不在乎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人,倘若能够使自己开心,纵使血流漂杵也无所谓——多少爱慕他的人都是被权力和财富的耀眼光晕所迷花了双眼,沉湎于至高无上的虚伪假象中,罗维特非常清楚,倘若有任何一个满怀热情与期待的爱慕者看清自己的真实模样,定会因厌恶以及恐惧节节退缩。
他猜想了戈修对自己的回答做出的反应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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