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门又响了一声,大理寺卿端着托盘进门来,宛如一个生疏的茶博士一样,将四人放在桌上的残茶倒掉,又斟满新茶。
“皇上,几位大人慢用,如果有什么吩咐,门外有值守,可以随时知会下官。”
“……”樊盛玉无语地看着大理寺卿出去,关上了门,无奈地叹了一声:“你们不用围在这儿,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我又不会寻短见,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算了,师哥,看见又怎么了?不计较这点小事,”秦槐的手插在头发里,声音中带着痛苦,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赶紧看吧,天黑之前够呛能完事呢。”
其他三人都没理会他的痛苦。
“之后呢,京中的传言如何了?”樊盛玉长叹一口气,认命地低头翻着册子,问道。
“抓了几个人,都是在人群里挑事的,”季云祺道:“死了的那个男人也查了,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来京中卖柴的人,根本没谁认识他,那个孩子也不是病死的,有别人认领了,说是贪玩出去,被人偷走害了。”
秦槐低着头,骂了一声。
“查核告示贴出去之后,就没人说什么闲话,京中一切安好,只是不知道西戎之后还会玩什么把戏。”
“但愿别像这次一样,”秦槐哀嚎:“做平账目做得我想死。”
樊盛玉难得有心情主动跟他说句话:“你还好,据说户部卢尚书连上吊绳都准备好几根了。”
“师哥……”秦槐无语凝噎:“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樊盛玉冷冰冰地回他。
季云祺在一旁泼了盆凉水:“对方是西戎的话,最喜欢来这种阴招,多提防着好。”
秦槐叹了口气:“这帮杂种,当初就应该一直打到燮……”
话没说话,他噗地趴倒在桌子上,疼得表情抽搐。
萧方弯腰,看到桌子下面,樊盛玉和季云祺的脚刚刚收回来,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季云祺把这个罪责认了,可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燮州是怎么丢的。
半晌,秦槐才撑着手臂,颤悠悠地爬起来,一张嘴仍是闲不住:“皇上,您之前说要御驾亲征,当真的?”
“话都说出去了,自然当真。”萧方知道,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虽然不能像季云祺一样驰骋疆场,却是激励军心的最好榜样。
秦槐冲他竖了拇指,赞道:“皇上圣明,果然比……”
桌下两声闷响,他又一头杵在桌子上。
萧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另外两个人不让他说的,萧方也就不打听,甚至有些心生同情:“秦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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