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准备放弃询问时,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厮从门后探出脑袋,好奇的望着杜思。
“你是什么人?”小厮问道。
“我…”杜思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笑眯眯地说,“我是邺城卖草鞋的,不知你家主人最近可有买过这些东西。”
说着,杜思扬了扬手上沾满泥巴的草鞋,小厮看了几眼,立即摇头否认。
“秦夫人从未买过,就是在府上,我也从未见过有人穿这个。”
“但我在你家主人的书房围墙后拾到了这双草鞋,觉得疑惑才来问问。”杜思斟酌道。
“秦夫人绝不会买草鞋。”小厮肯定地说,即刻,他似是又想起什么,警惕的望向杜思,“你方才说你卖这草鞋,怎么知晓府上秦夫人的书房位置?”
“这…不是今早庄府出了人命案子,我正好就看见了。”杜思脑袋转的极快,差点说漏嘴。
“这样啊。”小厮脸色好了许多,“谁也没想到,秦夫人竟然死了,账房先生与丫鬟柴夫也被带走,现在府上都还乱着呢,庄老爷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在外寻欢作乐…”
这个小厮性格直爽,或许是因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竟对杜思一股脑的发|泄。
“虽说那三人昨晚进过夫人书房,可平日里对夫人也是有许多怨言的,知县大人正是考虑到这些,才将他们带走。”
小厮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杜思双眼一亮,连忙问道。
“哦?三个下人对夫人有何怨言?”
“莺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秦夫人常常打骂她,有一次还将她轰出房门,那时正值寒秋,莺儿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了一宿,此后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小厮说的绘声绘色,杜思听的也认真,接着,账房先生、柴夫与秦氏的恩怨也被他诉之于口。
“庄府的账房先生名叫郑秋,他十分聪明,有得一手算账的好功夫,可被夫人蒙骗、写下卖身契,要在庄府工作满三十年,违约要收他足足两千两白银。”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杜思有些呆,他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见到最多的钱也只有霖水县丞塞给他的银票。
“府上的柴夫没有名字,不过他力气大,我们都叫他力哥,力哥父母早亡、身世凄惨,大家可怜他,常常救济力哥一些粮食,但被秦夫人发现后一并夺取,喂了看门的狗。”
小厮边说边摇头,杜思听的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作死的人,秦氏此人真不是一般的刻薄尖酸啊。
这时,有一高大男子越过二人,他见杜思是个生面孔,转头朝他投去友善的笑容。
“这人是崔胜勇,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虽然秦夫人也总是打骂他,但崔胜勇从来没同夫人摆过脸色,背后还极为尊敬她。”小厮解释道,不久便走过去与崔胜勇谈话。
崔胜勇生的浓眉大眼,极易令人产生好感,杜思朝他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庄府。
天色渐黑,雨不知何时停了,周遭十分静谧,一股凄清寒风紧逼杜思,他捏紧手上的草鞋,加紧步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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