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神间,却听见他爹说:“那这事儿就交给缨儿了。”
周缨迷茫地抬起头:“啊?”
丞相大怒:“小畜生!你方才是怎么听的?让你护持太子左右,你就是这么尽忠职守的?”
太子赶紧拦着:“小周大人年龄尚小,丞相不必生气……”
丞相被他劝了一句,怒气更盛,指着他小儿子骂道:“你还小?你长殿下两岁,却如此不堪大用……”
周缨被他爹臭骂了一顿,恹恹地护送太子回府。
苏俊文坐上了马车后,又让他同乘。周缨坐上去后,苏俊文问:“周卿为何闷闷不乐?”
周缨说:“臣无能,觉得自己不堪大任。”
苏俊文没有安慰他,而是望着他说:“你既是我的侍从官,我现在想听些你的建议。”
周缨以为太子要安排自己抓刺客,立马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哪知苏俊文问:“有一个史官,费尽心思收集史料,终于编撰出一部传世巨著,却忽然一场大火,将半生心血付诸东流。他该如何自处?”
周缨听了,面露惋惜之色:“他也着实可怜。虽然可惜,但人还活着,就不怕再来一次”
苏俊文说:“史料收集不易,他年轻时的心性恐怕也早被磨灭了。”
周缨急切道:“殿下,这人是谁?臣虽然没什么才学,但还有些积蓄,想资助于他……若能见他最好,臣有些话想跟他讲。”
苏俊文微微一笑,说:“他并不缺钱,你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讲。”
周缨思考了一下说:“人逢此巨大变故,难免一时想不开,恐他有轻生之意。臣想劝他,房子烧了可以重建,书没了还可以慢慢编,人死了才是什么都没了。还有……”
“还有什么?”苏俊文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也知编书不易,不是我嘴上说说就能成,但他已经编过一次,胸中已有沟壑,再编一次,说不定会更好呢?”
苏俊文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周缨说:“殿下还没告诉我,那史官是谁?”
苏俊文却低头笑了起来,肩膀耸动,像哭了一样。
苏俊文说:“你下车吧,不必再送我。”
周缨一头雾水地下了车,马车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
苏俊文挑开帘子,回头说:“差点忘了问,周卿可有字?”
周缨今年十九岁,虽然还没加冠,但字已经取好了。周缨答:“臣表字鞍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