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君话锋一转,眼神晦暗不明:“但她任你们处置。”
她不蠢,她看得清现在针对兴澜不止江家一个,背后还有一个袁氏集团。
明面上,周茜身后的袁初蕊是在针对周以柔,就像是在精准打击报复。但袁初蕊暗地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是在针对周以柔还是在针对周以柔身后的兴澜,她并不清楚。
后生可畏,有能力的后辈突然仁慈起来,他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但周以柔已经把事情做绝,把自己逼进了死路,就算她这个做母亲的再偏爱她,也不能为了她不管不顾地给兴澜树起两个基业强大的敌人。稳住江家,或许就是间接稳住了袁家。虽说兴澜走到现在基业也足够稳厚,但想走得更远就要学会适当低头、交朋友,这总比前有狼后有虎,举步维艰好。
她的大女儿已经毁了,但没关系,她还有个聪明的小女儿——她的小女儿比大女儿更适合做兴澜的主人。
江海明闻言起身,一口茶都没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周家。
周莉君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目送他离开,像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她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准备明天的会议,我要宣布一个人事变动。”
接着又拨通了周以柔的电话,什么也没问,也不想听她多说什么,语气淡淡地说:“你长大了,也该为自己做得事情负责了。”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周以柔望着手里屏幕莹亮的手机,脸上一片怔然。
她这是被放弃了吗?
江雅菱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周以柔离去前,冷漠而又厌恶的表情。
周以柔知道她被利用的事情了,还要跟她取消婚约,这么一来,江海明和蔺婉清一定会追究原因,追究到最后的话
她越想越觉得糟糕,凉飕飕的冷意不停地灌入四肢,又没入她的脊梁骨,叫她背后泛起一阵阵寒意,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窖,冷得不像话。
她面容僵硬,喃喃自语:“不、不能这样”
从前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她做的那些事情这辈子都不会被捅到江海明夫妇面前去,就算被他们知道了,她哭一哭,卖卖惨,说不定就能混过去了,因为不论如何她都是他们的女儿,是无法割舍的血脉,所以有江海明夫妇这两个底气在,她才敢借着那层虚假的皮囊,肆意践踏他人。
但现在不同了,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也不是江家风风光光的大小姐。更糟糕的是,她害到了他们真正的女儿身上,这会让她失去她所倚仗的资本。
是的,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陶又晴无权无势,柔软可欺,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现在的陶又晴已经强大起来了,她的身边围着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别说江家,袁初蕊第一个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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