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心怀仁慈的神明,他比那些魔修还要更加狠辣。
孟衍甚至怀疑,他是否真是容晟帝君的亲生骨肉。
毕竟帝君从来仁慈宽厚,即便是弑魔,他也不会如容徽这般,断其手脚,极尽折磨。
同样未料到容徽会这么做的,还有颜霜。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虽被兰絮草救了一命,但也没两天活头了,幸而暮云谨慎,用了颜霜交给他的魔域秘术。
“为了那么一个凡人女孩儿,他竟能做到这一步……”
她躺在铺了柔软毛毯的软榻上,涂了鲜红丹蔻的手指撑着自己的发鬓,“我们的人,他杀了多少?”
“三十六个。”
暮云站在阶梯下,在这阴冷潮湿的洞府里,他多年缠身的旧疾折磨得他的面庞已经有些泛白。
而颜霜听了他的回答,垂眼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漂亮妖冶的面容顿时更显风情。
“徽儿果真还是像我……”她满足地弯起眼睛,像是个天真的少女般,神情却又带着诡异的愉悦,“容晟妄称慈悲,怜蝼蚁,惜岁暮,他却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亲生骨肉,实则一点儿也不像他……”
不但不像他的儿子,更不像是一个满口仁慈的神明。
可偏偏,他身具神格。
这多有趣啊。
身为神明,却心怀恶魔。
这应当是颜霜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暮云,你可要藏好,不要被徽儿找到了……”
颜霜笑着看向站在底下的年轻男人,“他现在,怕是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吧?”
暮云垂首不语,冷峻坚毅的面庞在明灭不定的灯火映衬间,看不出多少情绪。
桑枝的失踪,令桑天好每天都在往返警局和家之间,连远在大洋彼岸的赵簌清也赶了回来。
桑枝失踪的第三天,警方还是没有查到丝毫有关于她的线索,就好像这个人在那个夜晚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对于桑天好和赵簌清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
仅仅只是三天,可他们焦灼等待着警方消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被抛在沸水里的煎熬。
而桑枝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因为从那天夜里开始,她就陷入沉睡,始终未能醒来。
像是陷在一场冗长又模糊的睡梦里,她几乎都要快忘了自己,也开始渐渐地有些分不清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并不知道,在她昏沉睡着的这些天里,容徽到底杀了多少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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