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许恣推到床与桌子中间那截一米宽的窄缝里,细细看了会:“你回去还有事?”
声音很轻但是敌意满满。
许恣想逗他,不过没有坚持很久:“没有。”
郁侃不说话了,就着光看他,一眼一眼的。
许恣就这么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酒气都扑到了他脸上。忽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下意识瞥了眼房门,顺便把男朋友的脑袋推到边上去。
郁家楼上不铺地毯,走路的时候有声音,不会很重,就是一点儿动静。郁侃有关房间门的习惯,尤其是步入青少年阶段之后,房门就不大好意思大剌剌开着。
奶奶只是站在门口说:“恣恣啊,你妈妈来找娃咯。”
许恣心里一紧,才注意到耳鬓厮磨的时候被自己无意忽视掉的发动机的声音。
郁侃幽幽地看了会儿地面,走过去给奶奶开门。
郁侃窗外对着许恣家的房子,熟悉的小汽车停在院子里。许恣看见老爸靠在车旁边,背对着这个方向,头顶有一缕缕上飘的烟。
郁侃跟奶奶说完话,进浴室洗了把脸,人已经从朦胧迷茫的状态中走出来,清醒了,他在柜子里摸了包烟,弄了支点上。
许恣伸手,郁侃推了回去。
“找死呢。”郁侃在他鼻尖上一点,烟雾里一声低笑,“你爸妈闻得到。”
许恣不怎么高兴地往楼下看了看,想说能闻到就闻到吧,他们闻到了也不会明着说什么。
但他又不是当年那个小鬼,知道离婚这种事他怨不到这两个人头上,况且两人相互演戏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给他个健康良好的环境,方法正确与否和效果如何暂且不谈,老爸和老妈在以自己的方式认真地爱他。
郁侃手从窗沿划出去:“去吧,哭了回来找男朋友。”
“嗯?”许恣说,“我又不叫郁侃。”
郁侃一点头,抓住他裤腰:“你今天别走了。”
许恣惊悚地冲下楼,出门了摸摸脸,把嘴角压回去。
太傻了。
郁侃看见他抬头,连抛了两烟草味的飞吻,飞到许恣走到老许边上,那三个人一前一后回家。
“哎。”郁侃揉了揉脑袋,开始发愁。
以后要怎么办呢。
少年量不准长久的许诺有多重,听多了书里写的电视里吹的人间惨剧,轻易不敢说这样的话。
可要郁侃在这个阶段去想,他也万万想象不出他们两分开是什么光景。
也就是夜深人静,酒精和烟草一起转了转,浪漫主义诗人才得空感慨一下,一边畅想以后,想象很美好,他自动略过了摊牌的环节。
因为再过一年半考上大学天高皇帝远,外面谁管他们两一根杆儿往哪边弯,顶多三十而立以后或许会被催婚——他和郁明源虞露的亲情有限,这对他而言不痛不痒,而爷爷奶奶生了个不着家的玩意儿,佛的不行。许恣不知道顶不顶得住晁云,晁云做梦都想看她儿子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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