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想走留不住,余尾给他转了今晚的酬劳,抬头嘱咐:“雨下不小,门口有伞。”
吴也站门口的时候下得正猛,雨水不要钱似的成片扑来,感觉像是谁从楼上泼了一盆水下来。他顺手从门口伞架上抽了一把,撑开一看是粉色。
老余审美是够骚的。
想当然跟16号斜对脸,隔一条街,从正门直接穿过去会遇上熟人,吴也便绕了个弯,走小巷子去后门。
黑漆漆的小巷分得一点幽暗余光,被雨水氤氲在坑洼积水处,透亮而朦胧,人字拖蹚过,散开又重聚。
脑海里零散的旋律在雨打的节奏中逐渐成型,悠闲的脚步渐行加快,待到16号后门又倏然而止,吴也看着后门出来的人。
“是小金啊,刚演出完?”
“也,也哥?”小金看见他挺意外,他看了看身后,压着声儿问:“你,你回来是拿东西吗?”
“嗯,看看狼叔,改天聊,我先走了。”吴也知道陈易铭要出来,不想多聊,转身要走,却被小金拽住胳膊,他挑眉:“有事?”
“不是,也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不然你上学也没必要离队啊?”小金离开屋檐,雨水兜头浇来,“自从你走了铭哥心情就没好过,刚在台上还跟粉丝吵了……诶,你手怎么了?”
吴也换了手撑伞,把受伤那只插兜里,“没事。”
小金是乐队鼓手,刚十八岁一小孩,性格却比队里两个哥稳,吴也经常跟陈易铭产生分歧,三天两头吵,都是他在中间调剂。身上的伤是陈易铭打的,打都打了,没必要再告诉前队友。
“我走了小金。”吴也刚一抬脚,后门里出来俩人。
“怎么,见我躲啊。”陈易铭搂着位高个儿姑娘出来,见了吴也,把姑娘推开,兜里掏根烟点了,烟雾雨雾里瞅着他,“也对,上了C音的人到底不一样,跟咱们这些泥里爬起来的并不成道,得躲着,免得再沾一身脏。”
“铭哥!也哥是不是你打的?”小金看陈易铭那样就猜到了,知道吴也没还手,心里又心疼又生气,“你怎么能……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都是兄弟,你干嘛呀!”
这俩人针尖对麦芒,明明都没有恶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这样,现在更牛逼了,居然还动刀了!小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先拉走陈易铭暂时叫俩人分开,可陈易铭动也不动,全身都肌肉都绷着,死死盯着吴也,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似的。
“我还他妈就打了!”陈易铭夹着烟的手指着吴也,“他也知道大家是兄弟?说好的一起玩摇滚追理想拼前途,他先斩后奏卖民谣卖流行歌就算了,还他妈居然说走就走?看不上我们赚这仨瓜俩枣了是吧,找到大金主了是吧,进了高等音乐学府着急摆脱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兄弟了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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