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院医师懊恼不已:“我下次注意。”
楚毅合上病历,宣教似的神情严肃:“都说我们外科乱用抗生素,我看这话一点没错,不管什么感染,先上头孢,炎症指标下不来再说,反正,外科嘛,会做手术就行。我今天再跟你们强调一遍,在我这个组,不存在什么内科外科,只要是跟病程有关的,你都得会,不会给我回去学。”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
“头孢他啶停了,改用美罗培南。”楚毅扔了病历给旁边的人,走出病房。
同组的女规培医生徐泽灵迅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查完房,大家都松了口气,有人就宽慰起那个倒霉蛋:“你点儿太背,看不出来吗,老大今天心情不好。”
徐泽灵正好从旁边经过,脚步顿住朝他们看了一眼,颔首笑笑又走了过去。
直到未来的两周,她都一直处于这种莫名其妙又患得患失的亢奋之中,也曾明里暗里向周围人打听过,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们科里的人,只问了几个之前在神外轮转过的与她同期的规培生——没结婚是真的,是否单身有待商榷。
她将自己的小心思归结为一见钟情的产物,然后还有点学术上的崇拜。
第33章 (一)
从办公室的窗户向下看,那里是一条长而窄的护城河,河对面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构成北市的海拔至高点。
楚毅双手插兜,远远眺望,一个人独自沉默着。整间办公室除了敲键盘点鼠标的动静,几乎是鸦雀无声,其他人偶尔互相对看几眼,指指窗户,各自摇摇头不说话。
大家都看得出,老大这两天很不对劲。
徐泽灵是学影像的,这周刚从呼吸内科轮转到他们神经外科,尚处在跑腿打杂的阶段,手术室都还没进过。
没来之前,就听其他几个规培生私下里嘀咕,神外的楚主任又冷又酷,那张脸放娱乐圈能吊打一片,缺点是不近女色。她当时便心下腹诽:不过是皮囊一副,传得这么神乎其神,这些人真够浮夸的。
不过,自从见了真人,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疯狂被打脸”。
三十多的男人有一点最不好,他们的地位与经验随随便便就能勾走小姑娘的心,特别是那种刚从校园里出来的,没经历过事的姑娘。
徐泽灵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也走到窗户边站着,望着外面,感慨道:“这天就像娃娃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楚毅侧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下扫,不着痕迹地瞄到她的工号牌——住培,徐泽灵。
“这天就这样,阴晴不定。”楚毅抬腕看看表,“28床的引流管拔了?”
徐泽灵说:“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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