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拖沓脚步响起,夹杂着啪//啪拍打衣服的声音,而后隔着一道关闭的房门离顾桓他们越来越近,直到传出一道疑惑女声:“谁啊?”
纪玦上前,弯起食指在门上轻叩。
“呼啦”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妇女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纪玦谄笑道:“纪总,您怎么来啦,快,进来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走。”
屋里只在客厅开了一盏灯,耀眼的白炽光明晃晃地照在堆满瓜子壳的茶几上,衬得周围几个房间愈发阴沉,电视柜上摆了一个高清液晶电视,画质分明,一个扮相凄婉的女子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当初他甜言蜜语把我骗,我还当两心相印情比日月长我为他茶不思来饭不想,我为他身怀六甲瞒爹娘”(注)
如泣如诉的凄凉唱腔撕开灰尘,传入正欲和顾桓往里走的纪玦耳中,他脚步微顿,回过身,盯着字幕看了几秒。
女人正在着急忙慌地拿笤帚,飞快将桌上地上的瓜子壳扫成一堆,一抬头,见纪玦目光正盯着电视,心里咯噔一下,懊恼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忙小跑上去,按下开关。
“下午就我一人,也没什么事儿,就坐在这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女人双手不停地搓着围裙,讪笑着和纪玦解释,见他没吭声,只是淡漠地回过头,心里大石落了地。
顾桓安静地站在纪玦身侧,和他十指交缠的手轻轻贴近他的掌心。
无声却同步的心跳自俩人手心交叠处一一蔓延,将纪玦方才冰冷了几分的血液重新暖热,他没再说话,握紧顾桓的手,推开前面一扇半遮半掩的房门。
比起之前更加腐朽的气息呼啸而至,沿着屋内简陋的家具转了一个圈,随即停在纪玦他俩脚下,无孔不入。
听到有人进来,那双浑浊的眼珠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力气扭头,只能被动地保持着偏瘫姿势,在等待的过程中,眼睛里亮起了一小簇细微的火苗。
纪玦无声走近,微低着头,看这具被生病折磨得形容枯槁的躯壳,只剩下耷拉在骨头上的松弛皮肤,依稀能辩出一丝当年风流倜傥的神韵。
纪镇国颤巍巍地动了动手指,一双浑浊眼珠在看到来人是纪玦时,火苗更亮了,想要开口,涎水却不受控地从一侧滑落,很快就浸湿了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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