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被吞没。
“货已经放倒了,过来装包。”
钟时天是被摔醒的,无力的身体与冷硬的水泥地碰撞,又疼又冷,他却连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勉强睁开眼睛,黑了好一会儿才隐约看到了昏暗的光线。
接着听觉也在慢慢复苏,耳边的声音渐渐组成连贯的语句:
“……很顺利,已经带到地方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行,多少张都没问题,立马给您办了。”
钟时天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然后是咔嚓咔嚓伴随着闪光灯的快门声,又有人说:“过去把他拽起来。”
钟时天的头发被粗鲁提起来,上半身离地的着力点只有那把头发,要不是没力气,钟时天准能疼叫出来。
他现在肯定像个任人摆弄的娃娃,凄惨无比。
又拍了几张,钟时天被无情放下,脑袋磕在地方疼得他要哭出来,额头肯定破了。
但也多亏这些疼痛,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尝试活动手脚,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知觉恢复了,并且让他得知,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货真价实的绑架。
钟时天从小到大都是一般市民,还是常人眼里顺风顺水的优秀分子,绑架这种事,也只有在新闻和电视里看到过。他向来胆小,要不是没能完全掌控身体,他现在肯定会发抖。
这五个地方又难闻的铁锈味和机油味,光都是从接近房顶的小窗投**来,阴暗得窒息,听声音,绑匪大概四到五个,满嘴粗话,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很有可能做出冲动暴力的事。
钟时天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只是惶恐的自问:我会死吗?我死了之后,疏遥怎么办?
他不由自主住的展开联想,如果他死了,赵疏遥会疯掉吗?他们的感情时隔了七年才重新圆满,多么不容易,但竟然那么快就又没了?早知道他就不和赵疏遥计较那么久了。
绑匪们开始聊起他,说他细皮嫩肉,绑个绳子都能把皮磨破,一刀子下去肯定贼拉顺滑……
钟时天紧闭着眼睛,他才知道,当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被随意调侃,是多么可怕的事。
赵疏遥也会觉得可怕吗?
他被绑架了很多次,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但在遭受危险的那一刻赵疏遥是不知道明天的,他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害怕?
钟时天不知不觉忘记考虑自己的处境,一心只想着赵疏遥了。
会议中的赵疏遥接到松本打来的电话,松本从不在他上班时打扰他,除非钟时天出事了。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背过身接起电话。
“影秀先生,钟君失踪了,手机上的GS定位在城东郊外的汽车制造长,我们正往那边赶。”
赵疏遥整个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阴沉冰冷,“你在说什么?你就是这样保护他的吗?!”
“万分抱歉!因为这三天钟君都会在学校滞留一段时间批改试卷,所以我才没有及时发现,请您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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