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觉得自个的嗓音都要开始冒烟了:“那后来呢,那病孩子的病治好了吗?”
“当然不!”慕言乌沉沉的瞳孔染上了几分赤红,“那妻子的身体并不够好,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差不多去了半条命。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东西却是个废物!那高人说,这孩子的心头血和他们一样都不合适,根本是毫无用处,而那做母亲的因为伤了身子,根本没办法生下第三个孩子!他们最心爱的孩子还是得死,你说如果你是个可怜的病孩子,他会不会恨这个废物?”
慕言舔了舔干裂的唇,盯着面色变得和他一样苍白的慕白带着些许恶意地开口,一字一句听上去就像是诅咒:“你难道就不好奇,国师为什么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到这宫里来?为什么这东宫里那么久都没孩子出生母后却不急着往我的府里塞女人?”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慕言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如果不是因为你连这点用都没有,我也不会到现在隔三差五还得受折磨!”
慕白的手脚已经冰凉了,任谁听到这样一个所谓的真相,一时间都难以接受的,他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选择在一出生的时候就把那孩子掐死,又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慕言很快就从失态的病孩子变回了那个翩翩的佳公子,他没有正面的回答慕白的问题,而是冷不丁的说了句与刚才的话题毫不搭边的话:“你小时候的那个宫女是我派人毒死了扔井里头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她当天晚上想给你下药来着,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被她自己的药给毒死了。”
慕白惊愕地抬头看着他。对方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那些陈年旧事:“你不是一直难过苏之冉当年临走都不愿意见你一面吗,其实他当时派人来找过你了,那个通知你的人被好好的绑在你的景仁殿,是你自己蠢,怪不得别人。”
慕白已经不晓得自己还能说出些什么话了,就像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心血来潮告诉他真相。
明明这一幕上一世从未发生过,就算重来一世,他也一直以为对方会永远烂在肚子里头,或者是他花了心思去找到真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这个人面对面地告诉他。
他觉得自己有些疲倦,但总算有原因能够解释一直以来慕言对他的嫉妒。病痛中的人本来就脾气古怪,况且是这种多年被折磨,早就把温情磨得差不多的上位者。
但是他治不好慕言的病,难不成就是个错误?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坐在床上的太子情绪很快平复下来,他瞧着自己可怜的弟弟,一字一句道,“这辈子,我没有的东西,你也别想有。”
慕白这回直接就扑对方身上去了,他的手里头的柳叶刀都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慕言是没那个力气挣开他的,屋子里头也没有影卫出来阻止他,只要慕白再一用力,那刀子就直接能割破后者的喉咙,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慕言只是看着他,眼里头除了疯狂之外毫无畏惧,直到慕白默默地把刀子收了起来。他才坐起身来难受地咳嗽了两句。
等到慕白略带踉跄地出了太子府,何药眠才推开头顶上青砖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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