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很对不起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可是他们这些人战战兢兢这么多年,是绝不能这样轻易就毁在慕白一个人身上的。
等到慕白的马车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女子便坐上了另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对着充当马夫的哑巴花匠吩咐到:“到太傅府去一趟,我有些事情和夏铭安谈。”
这边慕白进了皇宫,第一个见的人却不是太子,而是刚刚病愈的启文帝。
“父皇放心,云城那边已经没了大问题,儿臣这几日都牵挂着父皇的身体,看如今父皇面色红润,太医又说已无大碍这心里头才安了下来。”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慕白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扯谎了,脸上的表情也格外自然,叫人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
照顾了启文帝这么一遭的敏贵妃如今已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执掌凤印行使和当年厉后一样的权力,虽然没有住进那个威严大气的立政殿,也没有皇后这顶金灿灿的华丽帽子,敏贵妃也已然很满足了。
比起厉后住的立政殿,她还是更喜欢自己清雅的蓬莱殿。至于皇后不皇后,她早就不在乎了,只要后宫的权力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她就心满意足了。
慕白和启文帝难得享受了一回父子温情,虽然两个人都知道这温情虚得很,等到慕白起身退了出去,一直在内殿的敏贵妃这才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翡翠珠子串成的帘子叮叮当当作响,她的怀里头还抱着刚剪下来的牡丹花枝,花朵上的水一滴滴地打湿了她踩着的朱红色地毯。
“陛下怎么不告诉安王,之前为他择了一门婚事的,要是安王听了这个消息,想必会很高兴的。他的王爷府里缺了女主人这么长的时间,早该有个模样好出身合适识大体的王妃了。”
“这件事情朕准备先搁下来,等到什么时候,朕的皇孙出世了再说。”
敏贵妃手上一松,怀里头的花都差点滚落下来,她把花拢了拢,把抱不平剔出去,只剩下满满当当的疑,惑:“是孙家的闺女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好好的就要把婚事给取消了?这要退婚的事情传出去影响了人家的清誉,孙太尉又得闹腾一番。”
张瑾没说的是,这东宫里头这么久了才好不容易传出个喜讯来,结果就这么没了,要是真等到这小皇孙出世,天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安王的孝期还没过,之前阿音属意的付家的嫡女。要是你觉得合适,就帮他把这日子给定了,这婚嫁的事,朕不过问。”
啊音是启文帝对厉后的爱称,是厉后的母亲另给她取得小名,后来也就成了启文帝独一无二的称呼。
等到敏贵妃回了自己的蓬莱殿,那从皇帝住处剪下的花朵被当成发泄的工具撒了一地,她手边那些玩意也砸到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一旁站着的绿衫宫女命人把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教人赤脚在上头踩了一遭,确定不会有半点扎脚的碎片之后,看了看自家娘娘乌沉的脸色,才轻声询问:“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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