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早就死了,你刚刚只是眼花,见到了个陛下身边的起居郎。”福喜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嗓音尖细得有些刺耳。
徐锁匠也不是个傻的,只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陛下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福喜扬了扬手里的浮尘:“杂家不说别的,这主子的心思你要猜,可也要拿捏好分寸。主子有自己的计量,你要这条命,就缝住自己的嘴。”
徐锁匠猛地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袖口里拿了锭刚到手的雪花银,往对方手里塞了一塞,做了个封嘴和捂眼的动作:“小人晓得了,今日我就在外头喝了些花酒,什么也没瞧见过。”
这个点该是用晚膳,一个个端盘子进来的宫女太监没一个像徐锁匠那样大胆,头一并低得快贴着胸膛,两只眼珠子只敢瞧自己的脚尖和地面。等东西摆好了便鱼贯而出。
在慕白的地方,自然是慕白做主,等东西全上齐了,又经人验了毒,这才抬了抬手,语气带着几分东道主的得意:“说起来这还是父皇母后去后,朕和你第一次用餐。操劳了这么久,皇兄想必也腹中饥饿得很,动筷便是。”
两人“气氛融洽”地用完了一餐,留下来许多只动了一口甚至根本就没动的膳食留着人善后。慕白本身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他做安王的时候如此,成了皇帝也不大遵守那一套规矩。
今日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是按礼法规矩来的,显然是苏嬷嬷有心的安排。
等到主子们都吃饱喝足了,苏嬷嬷这才迈着有些急促的小碎步到了两人跟前。既然在诏书里被废的太子早在东宫上吊成了个死人,她也就装傻充愣的没向慕言行礼。
而后者像是想当个哑巴,从川井城回来就一言不发。只是有些凌厉地看了苏嬷嬷一眼,不友好的态度流露于表。
对待自家主子放个这样危险的人物在身边,苏嬷嬷心里头不是没想法的。也不知是否与慕白被尘封的记忆有关,对这样的行为她也没说几句。从另一方面来说,如今她的小主子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君无戏言,皇帝做出的决定也容不得她这么一个做奴才的横加指责。
接下来苏嬷嬷的消息才算是重磅炸弹,“今日正午夏国大将军已经护送着宛然公主抵达了我北国都城,如今在驿馆安歇。和亲的队伍明日就将进宫,陛下不会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吧。”
夏国离北国远得很,那样一个浩浩荡荡的和亲的队伍要到这里来,至少要跋涉半年的时间。慕白的记忆不过也就半年,这些他倒是真的愣住了。
不过他关心的还是队伍前的那个词:“你说的和亲队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夏国只有一个和离了的长公主,如今四十又六。”
既然慕言都来了,苏嬷嬷也就没想着要瞒慕白记忆丢失的事:“看来陛下是真忘记了,一年前,夏国的新皇派遣使者向陛下送来了求亲的诏书,有意将他二八年华的女儿嫁与陛下。大臣们多次上书陛下,言后宫空\''虚。陛下当时也应了,若公主前来,必以后位相待。如今人已经来了,陛下若是对使臣说忘了,恐怕要在北国的土地上燃起战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