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又已经播到很后面了,陶思稚重新回到他没看懂情节的往前十分钟,打算再看一遍。
看了四分钟,蒋舸走过来了,站在沙发旁边,没有靠近陶思稚,和陶思稚一起看。
电影又播到女郎脱衣,陶思稚仍然没懂,他有些烦躁,按着遥控往前拉。
等他放下遥控,蒋舸问他:“你没看懂吗?”
陶思稚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蒋舸又说:“哪里不懂?”
陶思稚偏过头,看看蒋舸,蒋舸站在客厅和餐厅中间的阴影区域,陶思稚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了想,问:“她为什么脱衣服。”
“她喜欢比尔,想跟比尔上床。”
陶思稚觉得很难:“怎么看出喜欢的?”
“眼神,举止。”蒋舸低声告诉他。
“我看不出来,”陶思稚又看看画面,想了一会儿,迷惘地看向蒋舸,问,“喜欢和上床有什么关系?”
陶思稚现在只知道确认关系后才可以上床,他哥说的。而且要见过家长。
蒋舸沉默了,他看着陶思稚,仿佛一个雕塑,一动也不动,好像陶思稚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话。
陶思稚看着一言不发的蒋舸,心里慢慢腾升起汹涌的、怪异的、莫名的烦躁,像想要责怪自己,也想要责怪蒋舸。
因为蒋舸让他弄不懂了,蒋舸又把世界变得复杂了。
“蒋舸,”陶思稚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大声地责备蒋舸,“你不要这样。”
蒋舸在一夜之间回到了陶思稚的世界,给他带了蛋糕,但是非常有可能,他明天又不见了。陶思稚觉得蒋舸非常非常讨厌:“你快点走吧!”他说:“快点不见!”
他希望蒋舸现在开始永远不见,开始想把蒋舸赶走。不过论推推搡搡,陶思稚绝不是蒋舸的对手,所以陶思稚把电视机关掉了,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起来,还锁住了。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戴好耳机,打开音乐,做了一件较为出格的事,用以转移情绪和注意力:他随机播放了自己建的歌单。
第一首播放的竟然是陶思稚最喜欢的歌曲。
歌曲很老,是陶思稚高中时代的一首流行歌,高二时经常在傍晚的校园广播电台听到。陶思稚很喜欢听这首歌,他觉得听这首歌的时候,他离其他的人很近。他往常并不愿意细想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但他是知道原因的。
他和蒋舸存在一些开心的回忆。
最早的开心的回忆发生在一个播放过这首歌的傍晚,因为是最早的,陶思稚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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