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少来这宫城之中,仅有的记忆也不过是儿时寥寥无几的时光,修容后的邺宫更是鲜少踏足,连承华殿的大门都寻不到,袁公公一路小跑着下了石阶,附耳告诉她圣上让她进殿候着。
她已跪了两个时辰,龙椅上的男人未曾抬眸瞧她一眼,手中折子翻得极快,扑得火烛忽明忽暗。
枭暮锏有几分重量,连夜舟车劳顿让人早没了多少体力,冷铁落在地上时,发出沉闷声响,景昔晃了晃神色,有些看不清眼前男人,却是听到殿外禁军抽刀的兵器声。
“几时了?”
“回圣上,亥时了。”袁公公连忙低了身子应声。
“凝神殿的人呢?”
“都退下了。”
“你也退下吧,让殿外的人歇着。”承温理了理袖口起身,自始至终未有看过地上之人,“监刑司,朕要收回。”
“皇兄!”
景昔皱了眉,紧握的手指快要陷进肉里,他说收回,便是覆水难收,监刑司叁十多条人命仅凭这男人一句话便会顷刻不复存在。
“皇兄……”她已不能再失去。
凝神殿是作何用的景昔不知,重重迭迭的屏风挡得严严实实,她就跪在屏风外,唤了几声“皇兄”却没听到应声。
偌大宫殿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哪怕是覆水难收她也要让这男人反悔一次。
“皇兄,承德只求这一次……”
她看不清殿内,边走边道,但知晓那男人就在里面,她是打昏了殿外的侍卫摸进来的。
“此事与监刑司无关,你若怪罪,便降罪于臣……”
面上突然袭来一股冷风,头顶落下几滴水来,一条巨蟒自池中腾起,抖动着鳃鳍嘶吼一声,便将人卷进了池中。
寒潭一样的池水,似青云山的白凌禁潭,刺骨冰冷,景昔挣扎了几下,却是被人掐住脖颈抵在了池壁上。
“皇……皇兄……”
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却是惊得动弹不得。
池边的磷火映得男人面色惨白,一双瞳孔似蟒兽,森然盯着她时,已不似几分人样。
“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赤裸的身体紧紧压了上来,冰冷的池水一瞬间沸腾起来,水面直冒滚泡。
这便是极阴极阳的功力,以往叶云詹练功之时她也曾无意闯入,又被狠狠训斥,她是破了这男人的功法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是承温的对手,只出了一招,人还没碰到,便被按在了冰冷青石砖上。
额头鲜血渗了出来,显然刺激到了男人。
“从今往后,你便留在宫里做朕的药人。”
药人……
究竟是个什么……
被拖进水中的景昔脑袋里还在回荡那两个字,但当她明白时,却已为时过晚。
她可以和叶云詹冲破禁忌,和沐颜翻云覆雨,与小弦子彻夜不眠,她可以和任何男人行肉体欢愉,但唯独不能和眼前男人行此事,他是她的皇兄啊……同父异母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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