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律拽住了她的灵魂, 或者应该说咬住?
他不确定自己是以什么姿势拉扯住那个摇晃的灵魂, 但他把那个灵魂从雾气中拽了出来,香火的烟气散去, 强烈的拉扯感从另一边传来,连同着那个灵魂一道拽走。
雾气在他们身后纠缠不放,发出嘶嘶的声响。
宛如噩梦的回响。
……
钱女士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她忘掉的那些记忆在梦境里涌动苏醒,血液和酒精的气味把她的梦境泡成污浊混沌的色彩, 她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吵醒了熟睡的女儿, 睁开眼却呆坐着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
睡眠质量不行,精神自然也好不了。她每天头疼得厉害,注意力不太能集中,接的翻译稿子做起来只有平时四分之一的效率,恹恹地提不起劲来。
幸好她同学体谅她刚刚丧夫,没有催得太紧,也幸好隔壁缇娜夫人热心又体贴,愿意在她工作的时候帮忙照顾她女儿。
缇娜夫人担心她这样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劝她去医院看看,钱女士却有些忧虑于这是她那个死掉的丈夫搞出的什么反噬——邪门歪道的不总有这样的说法,她那天拜完猫王爷回来开始颇有些身体不适。
而且医院确实没查出什么结果,见她情况又严重给她开了点安眠药,治标不治本地糊弄着睡。
“你这样不行啊。”缇娜夫人忧虑地叹气,“这样吧,我老家有个偏方,你要不然试试看?”
钱女士因为睡眠不好有些精神涣散,问清楚不是吃喝的药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了试。
缇娜夫人给了她一株干燥的草药,叫做龙牙草,让她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下面。这个偏方不知原理是什么但的确改善了她的睡眠,睡下去便黑沉着什么都不知道,连闹钟都叫不醒她要被女儿给推醒。
今天钱女士把女儿送去缇娜夫人那里玩,自己翻译了一会稿子觉得有些疲惫,便想着稍微午睡一会,睡前她特意定了闹钟又把音量调到最大——三点半她要和女儿一起去看电影,可不能睡过头。
钱女士昏昏沉沉地算着时间睡过去,隔壁缇娜夫人若有所觉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慈祥地笑着问边上看电视的钱小雅,“要吃块蛋糕吗?”
钱小雅这些天和她也熟悉了,知晓这位奶奶经常做好吃的蛋糕,便点点头甜甜地道了谢,扎着的小辫子一甩一甩活泼又可爱。
太可惜了。
缇娜夫人从冰箱里拿出蛋糕,厚厚的奶油和红艳艳的草莓极其诱人,大大的一块可以说是小朋友的终极梦想。
钱小雅皱皱脸,忍痛只拿了一半。
“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甜的。”她咬着叉子说道,“吃多了会蛀牙的。”
“没事,妈妈不会知道的。”缇娜夫人说道,“妈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钱小雅用力摇摇头,“不用啦,妈妈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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