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梳子,江奕用手掌拢起面前人的长发,理到背后,用很轻的力道一下一下顺着,怕人被自己弄疼:“疼了就与我说。”
施昼的头发是很柔顺的,梳理起来无甚难度。
江奕与他说着话:“策论还未弄完?”
施昼想摇头,想到自己头发还攥人手心里,又忍住了:“没有,可难了。”
江奕道:“不急,还有好些日子。”
施昼叹道:“还得累好些日子。”
江奕直接拔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给施昼挽发,他手艺可以说是熟练的,没几下就挽好了,没有玉冠束缚显得有些松垮,但也是好看的。
他此时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给施昼挽发的时候,江奕动作难免生疏,把人给扯的生疼,年幼的施昼怕疼又娇气,哭着说疼,又不让他走,闹着就要他挽。
他特意像姑娘家们学了一段时间,才把人伺候舒服了。
现下面前的人,却也不再是哭闹着离不开他的模样了。
江奕心底发疼,他有多久没与施昼好生相处过了?
那件事的隔阂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不再这般生疏?
他亲手推开的人,现在又有什么脸面说舍不得?江奕轻嘲般笑了声:“好了。”
江奕发上有玉冠束缚着,没了这发簪,也没彻底垮下。
施昼转过身来:“这发簪我明日还你。”
江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现下你我二人,也要分这些了吗?”
施昼忍住心里的不舒服,笑笑道:“总归是要分的。”
他下马车前,道:“不如早些的好。”
江奕手上还隐隐残留着施昼青丝穿过指间的触感,他挺直的背脊弯下来,靠在马车璧上,他阖上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才叫车夫打道回府。
——
天色将暗,施昼上了软轿,撑着脑袋,满脑子都是江奕方才那一句。
——“现下你我二人,也要分这些了吗?”
施昼闭上眸,突然感到很是疲惫,累的他快要倒下。
他算着时辰,此时已快要经过后宫,再不久就能到他的宫殿了。
突地,软轿却一阵动荡,施昼吓了下,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见外头尖利的太监声叫喊:“来人!快拦住她!”
“莫要让人冲撞了五殿下!”
轿子被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地上,施昼出了轿后,对现下的场景还有些愣。
几位宫女围在他面前,前面不远处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嗓音尖利的怒吼着:“放开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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