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君洋矢口否认,“有人走到门口,我不可能听不到。”
严明信想问问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万一是哭得鼻涕堵了耳朵呢?
但看这个人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也着实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为了萍水相逢的人落泪。
他不由得思忖:这个梁三省,是不是天天坐办公室,看电脑把眼睛看坏了。
严明信不解:“我同事跟我聊以前的事也就聊了,你跟我聊什么了?”
君洋轻描淡写:“随便聊聊。”
恐怕不是随便聊聊,严明信想。谁会随便聊着,就把自己搭进去呢?
君洋守口如瓶,他又不能硬撬。
医疗中心在军区外面,离二所可不近。严明信问:“你每天都去吗?”
“基本上是的。”君洋说,“如果有其他事务第二天不能去,我会让护士站通知你同事,他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看你。”
严明信魂飞魄散:“你去了一整天都在那?”
君洋微笑:“不全是。”
严明信松了一口气,庆幸某些不堪入目的特殊时刻这个人好歹还知道回避。
车内二人各怀心思,安静了片刻——严明信是刚刚捡回了一点尊严,正在小心翼翼拍着其上的灰尘,他不知道君洋在想什么,只知道反正不会是干闲着。
“自从你醒过来,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君洋打破沉默,缓缓开了腔,“自从你说你梦见过我之后,就更开心了。开心为什么不能笑呢?当一个表里如一的人,承认自己的心情有那么难吗?难道都憋着才对?”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兄弟,你可能有点误会了。”严明信说。
谁不想像大英雄一样敢爱敢恨,过跌宕起伏的一生,尽展真本色呢。
可总有些东西是值得且需要人以牺牲为代价去守护的。
脸颊边异样的触感让严明信像是中了蛊,心魔隐隐作祟,他感觉不制止一下快不行了。
“我必须明白地告诉你,我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不断地看到你,但在我梦里和我梦里的梦里,我每一天思考的主要问题都是怎么重返岗位,怎么能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提醒我的战友,怎么才能避免战争和伤亡,没有其他的。”这话足以说破他刻意回避的东西,君洋是有心人,只要不装傻,应该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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