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扫过一眼,有学员恨不得今天没来过这里。
“新装备的数据没有,旧的总能查到吧?沉不下心来看书,一问三不知!”君洋放下笔,“将来登舰,是不是出任务要去问‘你们把雷布在哪了’,追潜艇是不是要问人家‘请问你们下潜到多少米了’?人家跟你说吗?什么都‘伸手拿来’,东问西问,不嫌丢人?”
君洋一指门口:“走。”
学员们被训斥得噤若寒蝉,缩成了一只只鹌鹑,唯唯诺诺地小碎步退着出了房间。
君洋看了更来气:“什么样子!立正!列队走!”
严明信拖地归来,见他发威,问:“你怎么这么凶?”
君洋忿忿地点了根烟,手肘支在桌面上,说:“我一直这么凶。”
“谁说的?”严明信笑着说,“你对我就挺好的。”
严明信干活非常实在,他追踪着几个泥脚印,从屋门口一直拖到楼下门禁处,中间涮了好几次拖把。中午气温升高,他揪着衣服扇风不解热,干脆把衣服脱了下来。
他在君洋眼前一晃,有人便当胸中了一弹。
君洋的战斗意志从内部发生了根本性腐朽,再开口说话声音低了八度不止,批判得心不在焉:“对他们和对你能一样吗?”
“对了。你怎么有学生了?”严明信抽了几张纸巾,边擦汗边道,“你不是说没上课么?”
刚擦完,他胸口又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它们迎着太阳,闪烁着金色的微光。而有些漏网之鱼则汇聚成要滴不滴的细流,顺着他肌肉间优美的沟壑欲拒还迎,走走停停。
君洋恨不能抢下纸巾来代劳:“帮组里的教员代过课。我连我姓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严明信“哦”了一声,坐在床边休息:“我看他们很喜欢你。”
“别扯了。”君洋仿佛看到有人替他把食物装盘,蓦然嫌弃手里的烟草无聊无味。
他把烟头一摁,贴着严明信坐下,一手撑在严明信身后,和他叠着肩,放肆地欣赏着这具完美的身体:“我只给他们上过一节课,什么都没讲,还把他们骂了一顿。喜欢我什么?”
“可是喜欢你的人才会来找你。”严明信眨眨眼,“哪怕不知道你住在哪,哪怕来了有可能会让自己难堪,还是想来找你。是因为喜欢才来的,‘喜欢’发生在‘行动’之前,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在来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君洋不得已,把视线移回严明信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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