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当着几十双眼睛的面,明目张胆地伸手去勾君洋缠在手掌上的哨子。
君洋铁面无私地伸出手,横亘在两人中间,绷着脸表示:“不行,今天我非得……”
可掌心刚碰到严明信胸口,他大脑短路了一瞬,一时没能以一般人的眼光正确判断这个拒绝动作的暧昧程度。他心里只想:我为人师表,这光天化日,我怎么能对严明信动手动脚呢?
他立刻欲盖弥彰地把手一缩,哨子随即被人拎走了。
君洋:“……”
“嘟——”
严明信吹了一声:“预备——障碍场,1至4区单程计时穿越——开始!”
学员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回头见教官没有怫然作色的意思,好像政权确实易主了。他们一边腹诽怎么随便来个人都能操练操练他们,一边被严明信赶鸭子放羊似的“跑跑跑”声催上了路。
严明信穿着便服,干净又柔软,怼到粗糙的地面上非得把衣服磨出洞来不可。他也不傻,没亲自下场,轻松地绕开了障碍区,对着累成狗的学员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指点点:“脚掌发力,手臂带动身体,想想立定跳远怎么跳的!第一跳越远,后面越省事……哎,前面那个,脚别往后撩土,你知道什么叫‘隐蔽’吗!隐蔽!不是,你这么扬沙,你是就怕别人不知道这儿刚有人过去是吗?爬的时候脑袋斜一点儿,怎么这么不机灵?小心刮到脸破了相……胳膊肘往下压,都注意了,以后你们是要过体检的!训练时不要受伤,明白吗!”
“这不挺好的吗?”到了终点,严明信抄了一路近道,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看学员们大汗淋漓,大手一挥,“休整三分钟!”
“可以吗?”一人刚要盘腿坐下,忽而想到了什么,疲惫带来的脆弱稍纵即逝,立即倒带似的又站了起来,警觉地摇摇头,看怪人般看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师兄”,“不行,不能休息,教官看见要罚的。”
“休息会儿吧,算我的。”见学员们犹犹豫豫,可怜巴巴,严明信带头坐下。
“师兄,”一个学员仔细打量了严明信几眼,被他身上那股阳光劲儿和大赦天下的恩典蒙蔽,真以为是自己人,问,“你在哪个部队?是干啥的?跟我们讲讲呗?”
严明信不好直接回答,就道:“嗨,我就一个小兵,没什么可讲的,你们教官才是很厉害的人,多跟他学学。”
话音一落,迎上一堆写满“有多厉害”的期待面孔,他立即明白君洋往那冷着脸一站就镇宅,根本不用把生平经历搬出来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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