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伊戈尔也比阿撒托斯预想中的镇定得多。人类大部分时间都衣冠整齐西装革履,或许他穿军装的时候会更潇洒些,但无论是谁看到伊戈尔的第一眼,都会将他划分到成功人士范畴,即自制力强、有清晰的目标、从不妄图依靠他人谋取利益、即使偶然遇到困境也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度和冷静。
这样的人,平时显得稍微严肃点,会让其他人连玩笑都不敢在其面前随意乱开。
但阿撒托斯眼中的伊戈尔和别人眼中的伊戈尔完全不同。
他见过了对方最狼狈的样子,以至于对他的第一印象……不能说不好,但绝对说不上强硬。
而且伊戈尔从来不在阿撒托斯面前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就好像被掌控、被指引、被保护,这些对普通人来说或抗拒或向往的感受,对他而言毫无影响——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阿撒托斯清楚地知道,就算他无意于折断鸟儿的翅膀、将其困在笼中日日观赏,但当他从暴风雪中将对方羽翼下遮挡住的伤口强行暴露出来并治疗的时候,有些不可避免的变化早就发生了。
伊戈尔必须习惯,他不能不习惯。
在夜晚降临后进行的某些亲密互动时,人类表现的很坦然。他是个Beta,出身混乱的边境地带,尽管在首都长大成人却在军队里度过前二十多年的大部分人生,性对伊戈尔来说不是必需品,但他对此也并不陌生。
“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有时阿撒托斯表现的过于谨慎小心,仿佛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人类反而会主动凑上来,“您不必克制自己。我没有那么脆弱。”
阿撒托斯对此不敢苟同。
轻拿轻放是标准做派,小心为上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灰发青年因此而皱着眉,露出一点困扰的表情:“我相信您。”他单膝跪在地上以垂头含住阿撒托斯冰凉的指尖,显得很温驯,不过又带着些许好笑的神色,“您也看了雨果发表的那本小说了吧?”
因为亲昵的动作,他的声音有点低沉,语速很缓慢,“它很有想象力。”
阿撒托斯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候提到那本狗血文,忍不住挑眉:“怎么?”
神明的手指逐渐染上了人类的温度。
“如果您真的那样做,我也毫无办法。”伊戈尔说这话的时候,红色的眼眸飞快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紧接着他笑了笑,“虽然那样恐怕也能达成您的目的,但过程中或许会增添很多波折。”
理所当然的,如果阿撒托斯没有表现得这么……这么不像一个邪神的话,那恐怕人类的想法会单纯很多,无非是恐惧和利用。
神明在他面前俯下身,用手掌摩梭他的咽喉,黑沉沉的眼中不见光亮,表情却相当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那么你会拒绝吗?”
“……我不会。”青年任由他动作,将要害暴露在阿撒托斯的掌控中,像一只自我献祭的羔羊,尽管他表情依然冷静、和食草动物完全不搭边,而他的身体却因为保护自我的本能不断战栗,“拒绝您、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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