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做毕生之敌,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依靠家族的废物。”
“所有人都这么想。”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在空旷的监狱里,可以听到一点点回音。
“这都没有关系。”这句话伴着轻微的叹息说出。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为什么要这么配合地跳下来?”
他的语气激烈起来:“你是戴黎啊,你可是戴黎!你怎么会、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只雄虫,放弃所有的荣耀和未来?”
“你是虫族中兴之光啊!”
怎么可以像一个凡夫俗子一样,为了“爱情”,落入囹圄。
“我不是。”戴黎终于开口了,他很平静。
“有我与否,不会对大局产生任何影响——假如真的有这样的伟业。”
斯奇无法接受。
他慢慢蹲下身,和戴黎平视,孔雀石般璀璨漂亮的绿色眼睛里,情感复杂:“不,你是不一样的。
“你必挂将星,会是虫族近几代来最年轻的将领。”
“不要太过在意虚名。如果我想做什么,也绝对不是外界某个评价可以左右。”
戴黎语气平淡。
“你是天定的英雄。”斯奇执拗地看着他。
戴黎皱着眉,有些不能理解:“是你亲手将我关押进来,事已至此,为什么还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我能绝境逢生。
“究竟我是英雄,还是你心里,必须给世界找一个英雄,找一座你无法翻越的山?”
“我也曾抱有同样的想法,可后来发现,戴黎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人,种族的延续在他眼里无足轻重。”
元帅松开交握的手。
“就拿你不屑一顾的‘铁轨问题’来讲,戴黎是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种族,牺牲一个个体的。
“但从现实来说,至少对于我而言,天平的倾向就是显而易见的,哪怕轻的那端所站的,是无辜的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可戴黎不会,他心中的标杆过于理想。在小事上或许能周旋一二,但总有兜不住的时候。
“而更可悲的是,我们确实面临着这样两难又荒谬的抉择。”
拜伦轻轻转动手里的茶杯,杯子内置的微型恒温系统质量优良,杯中的茶水始终保持着微烫的温度。
“他也未必是错的。”
“就算正确,”元帅咬着字节:“我们的政府,也不可能做出同样选择,眼睁睁看着虫族在混乱中消亡。”
“你就这么肯定,戴黎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抗衡虫星政府,乃至于整个虫族的意志?”拜伦诘问。
“他有女王的眷顾。”元帅再次重复。
“真不知道你究竟是高看王,还是小看王。”拜伦搁下茶杯,稍稍调整坐姿。
“王若要传达意志,需要通过一个小小的平民雌虫吗?倘若这是王的属意,就算杀死作为使者的戴黎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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