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室衰微,大权旁落,各国诸侯名义上尊天子,事实上各霸一方,互相征伐,不断壮大自身势力。
山戎大规模入侵燕国,燕国不敌,向齐国求援。齐国国君听闻燕国国君有一爱女,生得玉软花柔,有稀世之美貌,凡是见过她的丰姿的,都惊为绝代佳人。要求娶言嫒为继后,为避免亡国的厄运,国君就一口答应下来。当时言嫒年芳十三,便约定两年后言嫒十五时再出嫁。如今言嫒已满十五,便到了该履行婚约的时候。
到了言嫒出嫁的日子,为示恩宠,准备了珍贵的陪嫁,由大队将士护送,还有一群专门侍候公主的官员和宫女,启程的日子,国君亲自送她上了出嫁的帷车,为她祝福。
一路之上,国人看见帷车,自发在后跪送,大声歌唱遥祝,令原本并不愿意出嫁的言嫒也是动容。
燕国和齐国相邻,但交界附近还另有几个小国,相互之间也不太平。走了几天,日行夜歇,起头一路无事,有日,天将将黑,尚未赶到驿庭落脚,恰好又经过一处荒僻无人的曲折道路,马车仿佛遇到了什么意外,忽然硬生生地减缓了速度。
觉得不对劲,刚准备掀起帷帘一探究竟,便听外头惊慌呼喊道:“保护公主!”帷车也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撩开一点帘缝,便看见自己的侍卫被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打得溃不成阵,心惊胆战。
再不懂,也猜到是有人不愿燕、齐联姻,欲杀自己灭口。其实言嫒也不想嫁到齐国,不是不愿意联姻,实在那国君跟自己父亲一般的年纪,比自己大的儿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她哪里接受得了。心想不如就趁此逃走,为自己挑个心仪的郎君,生米做成熟饭,再回燕国,父王那么疼她,也就不会再让她去联姻了。
言嫒是个敢想敢做的人,说逃便也逃了。天色已晚,加上四下逃散的也不止她一人,也没有人紧跟着她不放。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片刻都没有休息。逃进树林时,已是满头大汗,全身衣裳也汗湿了,沉沉的令她喘不过气。
也觉得自己冲动,这一番出逃,身上分文未有,换洗的衣裳没有一套,日子怎么过。可又一想,要是不逃,说不定命也不保了。
虽然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维持生计,但有人的地方,总会有办法的。
把衣服上稍微整理一下后,又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这片树林浓密无比,看不到边,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听了听,不远处传来了流泉的声音。心中一喜。身上又是汗又是泥的,难受无比,听到这流水之声,简直比天籁还动听,心情也不再那么郁闷,似乎还有一丝清凉滋入心田,当下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就在离流水只隔几十步时,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传入耳中,言嫒一惊,连忙身子一闪,躲到了一棵大树背后。
“狡,不用担心,我可以”这个声音很是悦耳,让人一听,便觉得是个翩翩美男子。
心中一动,言嫒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身穿蓝衣的男子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流水前,他高大修长,言嫒看不见他的正脸,也感觉到他身上斯文的贵族气息,身后躬身站立着一个精壮少年,应该是他的寺人。
言嫒才看了两眼,那男子仿佛感觉到有人注视一般,迅速的回过来,言嫒一惊,连忙闪到树后。
虽然没有看到言嫒,男子还是定定的盯着她所躲藏的方向。少年也警惕的上前来欲要查探,就在言嫒以为自己被发现时,那男子再次开口:“狡,他没有恶意。”
言嫒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万没有想到,对方却这么笃定她的存在,并认定她没有恶意。沉思了一会,言嫒还是决定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安静了片刻,言嫒还是没有现身。男子不由一笑,也不再理会言嫒,自顾自的继续用那鱼杆钓鱼。
言嫒心中暗想:这人似乎真的是个斯文公子,并没有强行让我出来现明身份。
她现在没有去处,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要是这个人真的斯文有礼,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她想要的帮助。等她回燕国以后,再行答谢。
想到这里,她从树后走了出来,在那被称作狡的寺人盯视下,慢慢向那青年男子走去。
一直到言嫒停下,男子才淡然笑道:“原来是位姑娘,怪不得如此谨慎。”他低沉的笑着,却没有回头,“姑娘如小兔子一般容易受惊,似乎不是本地人?“
言嫒在听到这男子说她是小兔子时,不由红了脸。顿了顿,她才开口问:“请问这是哪一国?”太久没有润喉,感觉嗓子都快哑了。
“鼓国。”鼓国属鲜虞,但这人说得一口中原诸国贵族通用的雅言,可能也是逃难于此,未必有什么钱财傍身,自己可能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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