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却忽地伸手捧住他的脸,那一支小蜡烛原就不亮,忽闪忽闪的。李砚只看见他忽然靠近,唇如滴血,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忽然之间心跳如鼓,也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要命。
“……皇爷,你认真一点!”
李砚回神,垂眸应道:“好。”
“闹完这一出,可就不许再怪罪我了。”
“朕原就没有……”
“嗯?”
“好,朕不怪你。”
得了他这一句话,陈恨便跑开了,双手扶地,在阶下一跪,向他叩首:“皇爷,臣有罪!臣错了……”
陈恨嚎了有一阵儿,然后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提醒他说:“皇爷,到你说话了。”
李砚起身,下了玉阶,走到他身前,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上下扫了他两眼。
陈恨被他看得心慌,跪着往后退了退,怔怔道:“皇爷,你……你怎么给自己加戏?”
“朕且问你,你还敢不敢再跑了?”
陈恨低声抱怨道:“我就没跑成过。”
“回话。”李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回话就不免罪了,回的不好也不免罪。”
一听这话,陈恨连忙举起右手发誓:“不跑了!”
“嗯。”李砚压下他举起的右手,“免你的罪。”
“皇爷。”
“还有什么事?”
陈恨垂首,闷声道:“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啊?”
陈恨问的是上辈子,也就是自己造反之后,把李砚关起来的那段日子。陈恨总觉得自己造了反,对不住他,所以问他过得好不好。
而李砚当然不知道陈恨问的是这个,晃了一会儿的神。陈恨见他不语,便觉着他肯定被伤得很深,懊悔道:“皇爷,对不起。”
只以为他喝醉了说胡话,李砚又不惯见他这副模样,便道:“朕过得很好。”
陈恨欣然抬头:“既然皇爷过得好,皇爷能不能放过臣?”
李砚皱眉:“放过你?你忘记方才你答应过朕什么了?”
他后来才反应过来,要跟喝醉了的陈恨讲道理,也实在是太傻了些。这时陈恨只是挠头,答应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两人默了一阵,陈恨又开始发疯,说着话就要去搬李砚的脚:“皇爷高抬贵脚,别踩着我的尾巴了!”
“离亭……”李砚顿了顿,竟被他的一脸正经唬住了,也低头去看,又退了两步,还以为自己真踩住了他的什么尾巴。
待看清脚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时,李砚疑惑道:“你是狐狸精?”
蜡烛光不亮。陈恨一面在李砚脚边的地上摸索,掀起他的衣摆看看,一面反驳道:“你才是狐狸精。”
“可是你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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