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抿了抿唇,别开脑袋,却由他拉着。
一点小心思。
近来练射箭练得很勤,连他自己也觉着他手里的茧厚了几分,不知道陈恨察觉了没有,也不知道陈恨会不会夸他一句。
而陈恨只叫他在那驼绒毯子铺的椅子上坐好,转头去找东西。
吴小将军归置东西的习惯,陈恨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一边找东西,一边与李释闲话:“世子爷的病好全了没有?”
“全好了。”
“方才是世子爷射箭,旁边人叫好吧?”
“是。”
“世子爷还挺厉害的。”
李释低头,强自压下勾起的唇角,僵着声调谦虚了两句。
到处翻拣了一阵,果然从榻上找出来一块还干净的巾子,他转头朝吴端打了声招呼:“循之,借你的巾子用用。”
吴端背着他,仍在对付盆里的碳,只应道:“你用搭在榻上的那个,那个干净。”
“知道。”
吴端自个儿也觉着这碳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将铁钳子往盆里一摔,预备把它搬出去了。
而此时,李砚与李释这两人,也不知道闹的什么,只盯着对方死瞧,电石火花,仿佛要在空中看出什么花儿来。
陈恨把那巾子覆在李释头上:“世子爷擦擦头发。”
李释先熄了火,别开目光,嗫嚅着唇道了声谢,用巾子胡乱擦了两下头发。
“劳皇爷给奴让点位儿。”陈恨又拍了拍坐在一边的李砚的肩。
李砚随手拎起大氅,铺在身边的位置上,铺得齐整软和了,才让他坐。
两个人挤着一个宽椅子坐了。
陈恨神秘兮兮地对李释道:“等等循之回来,可别让他知道你把水滴在毯子上了,他可宝贝这东西了,知道了要骂人的。我上回躺在上边睡觉,口水挂在嘴边还没流下来,就被他从梦里喊起来骂。”
正说着这话,吴端就回来了。
李释警觉,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吴端只看了他一眼,再转头看看陈恨,道:“世子爷坐着吧,要不陈离亭要在背后骂我。”得了这话,李释虽重新坐了回去,却将那毯子一掀,再不碰了。
人还未坐定,李砚便冷着声调问李释:“孝期未过,瑞王爷七七都没过,你不在三清山上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李释亦是硬着语气答道:“有的是人争着给他守孝,不缺我一个孝子。有这守孝的功夫,我不如多练练功夫。”
营中简陋,吴端随手拖了把凳子过来坐下,也替他解释:“世子爷的骑射天分确实不错,在营里练练也没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是谁,都只以为是山上猎户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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