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去时,陈恨将外衫往地上一丢,正要爬回榻上去躺好。转眼见李砚已经进来了,也丝毫不慌,只是躺好装睡。
“醒了就别装睡了。”李砚抬手,将案上的一支蜡烛点起来了。
陈恨抱着被子坐起来,理直气壮道:“都怪皇爷把我给闹醒了。”
这几天养病,把他的性子都养骄了。
李砚笑了笑,解下外衫,仍是躺到榻上去,伸手要揽住他的肩:“睡吧,天还早。”
陈恨问道:“皇爷不是从来不睡回笼觉的么?”
李砚直言道:“朕不睡,你睡,朕抱抱你。”
“我也不睡了,睡不着。”陈恨一面说着,却一面打了个哈欠。
外边响过打更声。
陈恨自个儿不听,非要问他:“皇爷,几更天了?”
“五更。”
“那也快天明了。”陈恨抬眼看他,“皇爷,来的时候带了一副棋,我们挪到窗边长榻上下棋好不好?等下完棋,天大概就亮了。”
李砚倒是敢说不好,使点帝王权威,强硬点,说自己就是要抱着他睡。
最后却是点头应了:“天冷,你把衣裳穿好,裹着被子,我们就下棋。”
*
临窗下棋,就是临窗指点江山。
棋盘上黑蛟白龙纠缠正欢。
他二人下棋从来不讲什么规矩。陈恨裹着被子坐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来,在棋笥里搅了搅,抓了
一把的黑子握在手里。
他随口问:“方才匪鉴来找皇爷,是不是长安动了?”
“嗯。”李砚捏着个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那倒是奴失职了。”陈恨一面凝神看着棋局,一面不安分地将手中抓着的一把棋子弄出相碰的响声,“这些日子病着,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昨日傍晚,瑞王府的私兵把长安城城门堵了;徐歇打着勤王的旗号,往九原来了;禁军在宫中。”李砚顿了顿,“大约是去太极殿了。”
“如此。”陈恨落子。
“太极殿有许将军,禁军不会不听他的;行宫里有循之,他带着人在山下了。”
陈恨叹了口气,悠悠道:“徐歇还挺可怜的,这才一个晚上就玩完儿了。”
“阵仗不小了。”李砚笑了笑,“亏得朕步步紧逼,他还能闹成这样,算是厉害了。倘若确无防备,就要被那几个世家给掀了。”
陈恨心中暗喜,这回自己是不耗吹灰之力就完成系统任务了。
要让他自己想法子把徐歇扳倒,大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小兔崽子长大了,能够带人一起打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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