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目光游离四周一圈——全是棺材。
红棺。
满满当当像堵墙,棺门紧闭着。
还有一处缺口——顾浔忽然想到燕无念叨的什么一百对。
不会就差他这对了吧?
顾浔偏偏头,抬指点了点自己方才坐的花轿,拼图一样,挪动到空缺处填补上了。
花轿嵌进空缺,顷刻间变幻了形状——一扇木门。
和他们的棺材不一样,看来还缺点东西。
顾浔正欲推门,圈着老和尚的咕嘟叫嚷了几声——说里面很危险,叫他别进去。
“没事。”顾浔逆着光影朝那边看了看,“看好他的头。”
语罢,他修长指节覆在红漆门上,像是等待厄运,也像等着什么惊喜,他自言自语似的笑笑,“说好嫁的,差一步都不行。”
门推开,一股巨大的引力将顾浔吸了进去,短暂眩晕后,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个温柔的怀抱。
腰际力量锁紧,顾浔垂眼看着仰头看自己的西辞,松一口气似的笑笑,“哥哥,你接住我了。”
西辞收手时,指尖顺着他结实的背脊划过,于他是安抚,于顾浔是撩拨。
顾浔抓住他即将抽回的手,周围一片漆黑,除了摇曳的红烛,隐约可以看出是座封闭的新房。
“怕不怕?”顾浔指腹摩挲这西辞的手背,也像在安抚他。
西辞等了很久了,封闭的空间里,所有流逝都会显得很慢,所有情绪都会酝酿深沉——他莫名其妙会担心,总在做最坏的打算。
看到那扇门被打开时,他眼里欣喜的光亮是掩盖不住的。
万幸他没事。
万幸他来了。
“你如何?”西辞心里担忧着的事刚落了地,待顾浔多少有几分失而复得的纵容。便任由他牵着,用掌心触感感知彼此存在。
“我好怕啊。”顾浔语调好假,挑着一副求安慰的笑意,“哥哥哄哄我?”
红烛摇曳,周围安置着新房该有的一切,连呼吸都是暧昧的。
见西辞垂眼了,没反应了,顾浔忽然很认真得看着他微动的眼睫道,“我来接你了。”
烛泪滴落一滴,凝固在案几上。
流萤散开把四周照亮后,两人环顾一番——是间封闭的小屋,没窗,就连方才顾浔进来那座门都被封闭上了,整个一座……棺材。
“我们在水下。”顾浔出声道,“周围全是这样的棺材。之前燕无曾说过什么一百对,我猜就是这万人坟所需的引子。”
顾浔侧目看着很认真打量着四周的西辞,道,“我们是最后一对。”
“嗯。”西辞没反驳,按理说最后一对一旦入阵,阵法就会立刻启动,可是现在周遭风平浪静,西辞看看顾浔,“你可知如何启动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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