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艰难得从地上弹跳起来,自从顾浔把他送给了秦临,那小夫子就天天给他说书,说得久了,他都会说人话了:“哥……这是游戏未知环节,世界像是……被重新组合拼凑过。”
褪去血腥儿的中州,一如既往孤寂高耸的太息台……一切像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却又只像是被抽离了那段不愉快故事的躯壳。
是谁重新拼凑了这个世界?
咕嘟一跳一跳来到秦临尸体旁边,捡起了那个化成圆形小小一个的妄念镜,拖到了顾浔面前。
从头到尾都是这东西在捣鬼,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上来。”顾浔揪起咕嘟,将它放进袖口,随后垂眼看着秦临的尸体,秦临永远白皙如玉,就连如今永久沉睡,都是褪去脸上红晕,像睡熟了一般。
他把人抱起来,轻轻吻了吻眉眼,哑声道,“嫁夫随夫。相公带你回家。”
他带了一具尸体,为过去留给纪念品。
从此他们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存放在西辞那里的回忆,会随着最后一张功能卡的启动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而顾浔,就悄悄藏着那些跌宕,躲在他世界里的世界,这个无人可知的角落,守着一座墓,相思尽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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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世界,果然与原来无异,不过中州的血战,顾浔成魔的经历,像全被一笔抹去了。
只留下聊聊几句,太息台的北楼仙师成了魔,传着传着,人们便给他封了个号,炀北。反正不是太好的称呼。
顾浔在清陵对面寻了座山,与清陵遥相望着。
他有周身的血污,不能沾染他的净土。
想到这儿,顾浔替西辞擦拭身体的手顿了顿。
他心疼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又怕他醒过来。
他那么想为了他做一个乖小孩,可他还是杀了那么多人。
他若醒来,定会怪他。
他还没想到怎么弥补,所以他只会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顾浔又轻轻落了个吻在西辞的嘴角,然后替他把衣服穿好。
咕嘟就在旁边看着,一言不敢发。
他哥是真的疯了,留在一个世界之外的地方,对着一具尸体那么魔怔。
“十五过了,生辰快乐。”入了夜,顾浔将西辞抱出未央宫看月亮,“其实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圆的。”
顾浔替西辞拢了拢袍子,温柔道,“送你场烟花,你要不要?”
送你场迟到的盛大,祝你永远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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